这途中,王连东忍不住的,回头看了沈南宝好几回。
这让有所察觉的沈南宝,就回头瞧他。一霎之间,四目相对,眼神撞了个正着。
沈南宝就笑了:“小王大人,你总是瞧我做什么?”
“我……我是有些话,想要问沈大人而已。”
被她逮住了,王连东多少是有些心头发慌的。
而沈南宝却大方一笑:“小王大人有什么话,就直接问吧。”
闻言,王连东这才红着脸点头。
“其实我是想问,先前流言四起的时候,沈大人是如何做到不急不躁,不羞不恼的?这些流言就算于男子之言,那也是莫大的伤害呀!”
她的内心之坚强,简直是超乎了众人的想象啊!
原来,他是好奇这个。
沈南宝就浅然一笑:“或许是我这人心性凉薄,不太在意旁人罢了。”
“虽然外头的人都唾弃我,对我指点。但我自己却很明白,他们指点辱骂,不过是因为不知实情。等到事情水落石出的那一天,自有他们为自己的言行,羞愧懊恼的时候。”
“再说了,世人都健忘。就算这事儿不能水落石出,久而久之,他们又能记得多少?我所在意的,只是我在意的人如何看我。其他的人于我而言,并不重要!”
没想到这个世间,竟然还有不在意名誉的女子。
王连东瞧着沈南宝,都有些呆住了。
“可是女子存世,声名实在是很重要。难道沈大人就不担心,这些事影响到你的仕途,以及你的婚事?”
毕竟她满腹才华,有大好的前途。
与那江大人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,且还两情相悦。难道这些,她也能轻易放下?
王连东果真是太傅府精心养出来的,估计他没受过生活的磋磨。只觉得所有事情,都应在这规矩之中。所有人也应该活在规矩之中!
沈南宝就笑:“我也没那么洒脱,也是在意这些。所以才想了种种办法,挽救了自己的名声。”
“只是若要说我多在意这些陌生人的看法,那倒真是没有。毕竟我明白,这人无完人。我也不是白花花的银子,黄灿灿的金子。无论如何,也不能叫所有人都喜欢!”
她越是这样讲,王连东就越是觉得惊讶。
又见她回过头去,好像真是很不在意这些。
他只低头道:“看来,沈大人果真是个惊绝天下的奇女子!难怪我那表妹,会如此佩服于你。我若是遇上个这样的男子,便是输给了他,也是心服口服!”
就比如,他一见她,就颇为心动。
可是知道她未来要嫁之人,是满腹才学的江未臣。这心中虽有遗憾,却也不曾心生妒忌。毕竟那样的男子,比他更能配得上沈南宝!
听王连东说这样的话,沈南宝也没有回答,只是笑了笑。
接着他们便跟着送葬的队伍,直接就去了城外的皇陵。
等下葬的队伍,当着浩浩荡荡送葬的人的面。将太后的棺椁抬进陵墓内,然后封闭了墓室,做完了最后一场法事。
穿着白色孝衣的沈南宝同王连东,就一直跪在陵墓之前,继续守陵。
而其他的文武大臣们,则在皇帝皇后回宫之后,陆续的就散了。
等到所有人都走了,秦旭这才上了前来。身边还跟着个穿着厚厚袄子襦裙,还披着最是保暖的兔毛披风的乔韶华。
沈南宝听到了脚步声,就回头一看。
见来人是他们,就微微皱起眉来:“嫂嫂,你怎么也来了?”
“这天寒地冻的,你才刚刚出月子,要是冻着了可怎么办?”
“无碍,有你的药啊,嫂嫂已经把身子养好了,出来一趟也没事儿的。”
见沈南宝心疼她,秦韶华就红了眼眶。
“倒是妹妹你,天气这样冷,你要在这里守上七日,可要吃苦了。也怪那些黑心肝的,怎么都容不下你,才想出这些幺蛾子来。”
“我跟你哥哥说了,等咱们逮到了机会,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才是。我们秦家的女儿,可不能叫人这样欺负了!”
听乔韶华这样讲,秦旭站在一旁也点了点头。
“朝中百废待兴,陛下将农耕商贾之事全都交给妹妹你管。你手上还握着织造司的大权,自然是叫朝中大臣们都眼红的。”
“不过你放心,你受的委屈兄长都记着呢。总有一日,我定叫他们加倍奉还!”
自己本就是女官,还受到陛下器重。这高处不胜寒的道理,沈南宝明白的很。
她就点头:“嫂嫂兄长,你们且放心吧。我知他们是如何想的,自然不会想不开。”
“不就是七日守陵而已,这可难不住我。但是经他们这一闹,这天下人都该晓得,我是清白的了。以后再也没有人,再冲我泼脏水了!”
这便是塞翁失马,焉知祸福。
“对,是这么个道理。”
见沈南宝想得开,乔韶华可就笑了起来。
接着她又从随他们来的丫鬟手中,接过了一个大大的包袱,然后塞进了沈南宝的手里。
“这里头啊,是我给你们做的护膝。护膝里头用牛皮纸封了石灰,沾了寒气潮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