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而听苏芜这么一讲,沈南宝可就笑起来。
“苏小姐这话,可真是太抬举我了。我不过是多费了些功夫而已,算不得有多高超的绣功,怕是不能为各位小姐指点什么的。”
毕竟她们的刺绣方法,跟数千年之后肯定差距甚大。
自分不得谁高谁低的!
“一定是能的!沈大人可是名扬天下的人,你就不必如此谦虚了。”
看沈南宝也不松口答应,苏芜就继续劝她。
王珊珊在一旁看得着急,便直接开口道:“哎呀,表姐。你这弯弯绕绕的性子,我可真是受不住。你既然要说,不如就直说得好!”
说着,王珊珊就回头看沈南宝。
“沈大人,其实我表姐邀你去品绣局,叫你指点一二是假。想要借故叫那些贵家小姐们对你心服口服,这才是真正目的!”
“最近这些日子,外头的人之所以会如此谈论沈大人。都是因为那陈长乐在品绣局上,对沈大人大肆污蔑。我表姐实在看不下去,才想叫沈大人去露个面,叫这些人对大人你改观改观印象的。”
“我表姐是真心敬佩你,想要帮助于你。沈大人答不答应,就给个痛快话就是!”
王珊珊可真是根直肠子,半句话都藏不下。
苏芜听得心急,就赶忙拽拽她的袖子:“珊珊,不准如此无礼!”
“沈大人又不是那样迂腐的人,她不会跟我计较的。”
看苏芜脸都红了,王珊珊反倒不以为然。
倒是沈南宝一听这话,可就笑了起来:“没想到苏小姐是如此热心的人,为了帮我证明清白,竟如此煞费苦心。”
“既然如此,我自然也不能驳了苏小姐的好意。就是不知这品绣局是约定在什么时候?我也不知,当日我是否有空。”
她是女官,手上握着大把的公事,自然不如她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娇小姐来得清闲。
苏芜便赶紧道:“一般是约在下午的,不会耽误沈大人上早朝。明儿下午就有一场,若是沈大人没空,四日之后还有一场的。”
“嗯。”
听到苏芜这么讲,沈南宝就点了点头。
“想来明日下午,我应当没旁的事儿。那到时候我就来王府找苏小姐,咱们一起去这个什么品绣局。”
这名声,也确实该澄清了。
否则的话,自己家里那两个夫人,可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。
“好,那我就等着沈大人了。”
听沈南宝答应得爽快,苏芜自然就笑了起来。
接着她们三人便在花园中,逛逛歇歇的,说了好久的话。
等到江未臣同王老太傅聊完了朝中的事儿。由丫鬟领着,来花园接沈南宝。
他们二人这才告辞,离开了太傅府。
眼瞅着他们二人如此登对的一双背影,消失在了廊亭那边。
王珊珊这才回头,瞧着苏芜:“表姐,我是有些不懂你的。纵使这沈南宝救了你,你对她心存感激。”
“可她终究是你的情敌,你如此帮她,助她跟江未臣琴瑟和鸣。自个儿这心里,难道不难受吗?”
王珊珊还小,有些事情她自然是不懂的。
故苏芜闻言,就笑了起来。
“珊珊啊,他是不喜欢我的。我也是做了许多努力,才知道此事无法改变。既然如此,我不如就成全了他。”
“况且他心上的人,确实样样都好,令我心服口服。我便不能嫁与他,那也是要爱屋及乌,要叫他以后都过得好的!”
这才不枉费,当初他在匈奴要求和亲之时救下她。
更不枉费,沈南宝心胸大度,先一步对她施以援手的情谊。
“我还是不懂。”
看苏芜的言语间,满满的全是大度,竟一点也没有不甘。
王珊珊就摇了摇头。
闻言,苏芜可就笑了起来。
“等你有了心上人,你就懂了!”
讲完这话,苏芜就直接转身离开。
从太傅府出来,沈南宝和江未臣就坐着马车,准备去织造总司看看。
自打沈南宝被任命为总司大人之后,她还没有去过织造司看看呢。
故而他们所坐着的马车,就直接穿过了长街,准备往织造司而去。
可哪知他们刚走出不远,就瞧见前方官府押送犯人的队伍,正在陆陆续续的出城。
这些人排成长长一排,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头,一眼望过去,连头都望不到。
沈南宝坐在马车里头看到这一幕,都忍不住有些唏嘘:“这些人都是送去流放的吗?”
“嗯。”
江未臣瞥了一眼长街上的情形,就点了点头。
“这些都是那些官员被牵连的族人,以及家眷。男子各被发配八百里,一千里三千里不等。女子则被发入贱籍,送到各个州府官府为奴,所以人数有些个多。”
“这于他们而言,也是最好结局。若是当真全都株连九族,恐怕这砍头的刽子手,都得杀红了眼。”
大理寺那头的事情,沈南宝也有所耳闻。
听说有好些官员,都坚持定罪时要对这些人满门抄斩。
是江未臣同兄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