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有这事儿?”
闻言,皇帝瞬间皱起眉来。
“为何朕在朝中,并未听到有捐赠之粮送入漠北的消息?”
皇帝这一问,在场的官员们一个个都鸦雀无声。
更有甚者,便心虚的开口道:“陛下,漠北那边确实没收到粮食。故而沈大人所言,怕是有所出入啊!”
“就是,沈大人虽然家底丰厚。可是这上千万斤的粮食,你怕是也没有说捐就捐的本事。你若为了邀功,就在陛下跟前夸大其词。这可是欺君之罪,是要杀头的!”
倒是沈南宝一听这些话,就回头看了这些官员一眼。
接着她才道:“各位大人,我与你们素不相识,也无过节。你们今日多番对我恶意揣测,又是意欲何为?”
“我沈南宝今日,既然敢在陛下跟前说了这话。那便是事实,不惧陛下派人去查。倒是你们,处处对我围追截堵。看来这漠北的赈灾粮无故消失一事,你们怕是知道原由吧?”
“你……你血口喷人!”
沈南宝此话一出,这两个官员顿时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张牙舞爪起来。
见他们要高声回怼,替自己清白辩驳。
站在沈南宝身侧的江未臣,便冷冷道:“两位大人也该注意些场合才是,殿前失仪,那可是要挨板子的。”
“只要是有道理,于心无愧。这有什么话,是不能好好说的?”
“我……”
江未臣这把软刀子,可把这两个大臣的路给堵死了。
沈南宝也不理会他们,只是对着坐在高位上的皇帝,恭敬的扶手。
“陛下,微臣捐去的粮食运出漠南。这一路上,都有跟沿途官吏,签署运输文书。沿途的官吏也有查验捐赠之物的数目,一切都有迹可循,并非是信口雌黄。”
“陛下若是不信,微臣已经将运输文书全都带来了,陛下可亲自查看。这沿途的官吏,也能为微臣作证,微臣确实有捐出这些粮食。”
“如今仔细一想,微臣之所以会遭人掳去,险些丢了性命。怕不单单只是因为,牵涉到我兄长一案之事。倘若漠北的粮食真出了问题,他们怕是想要杀人灭口,好中饱私囊。”
沈南宝不只说,她还有人证物证,证明确实有这一批粮食运出去。
皇帝当然知道,沈南宝没这个胆子欺君。
他便气得,一巴掌拍在龙椅扶手上:“好大的胆子!这些人真是好大的胆子!”
“这灾荒年间,不帮着朕解决百姓无粮的难题也就罢了。好不容易沈爱卿想出了栽种冬种的法子,能挺过这个难关。他们竟敢将这些腌臜主意打到这上头来!”
“给朕查,给朕查!”
“凡是牵扯到这件事情的所有官员,朕一定要严惩不贷!”
“是……”
皇帝都发了话,在场的所有官员自然都不敢吭声。一个个只能恭敬的跪下,不再开口。
等着沈南宝和江未臣,以及在御书房中的所有官员,都从御书房里头出来。
已经是日落黄昏,时辰不早的时候了。
他们出门不久,一着绯色官服的官员就快步追了上来,拦住了他们。
“江大人,沈大人。不知二位一会儿可有空,可否去本官府上小酌一杯?”
一听这话,江未臣就看了沈南宝一眼。
这才道:“林大人,你我向来从无私交,怎么突然要请下官喝酒了?在这追查漠北捐粮被贪一案,以及审讯康戎行所犯之事的节骨眼上。这怕是不合适吧?”
江未臣就是个疯子,怼起人来,可从不会给人留面子。
这林大人被问得面红耳赤,便就伸手,将江未臣拉到了一旁。
“江大人啊,无论你我之前私交如何。如今出了这事儿,本官都想要提醒江大人一句。许多事情,该要适可而止才对。否则闹大了,对你也没好处啊。”
要知道那康戎行,可是太后心尖尖上的人。平日里连皇上都不敢动,更何况一个小小的江未臣了!
再者,漠北捐粮一案明眼人都知道,那粮食是进了谁的口袋。
他们一再追查下去,宰相可不会善罢甘休!
“怎么,林大人这是在威胁我?”
闻言,江未臣可就冷笑起来。
“你们当真以为,我会怕你们?”
他若会怕,就不是江家蒙冤回乡,卧薪尝胆十几年,养出来的子孙了!
“你……”
看江未臣如此明刀明枪的,要与他来硬的,这林大人瞬间变了脸色。
就在他要发作之时,一清脆甜美的女声,就悠悠的传了来。
“林大人,您又何必动气?”
闻声,林大人就回头。
只见穿着官服头戴乌纱的貌美女子,对他盈盈一拜。
林大人便道:“沈大人,倒不是本官脾气急躁。而是这江大人,太过放肆了!”
这历朝建朝几十载,可没出过似他一样,盛气凌人的年轻官员!
只是对于林大人的话,沈南宝并未作答。
她只淡然一笑:“难道您看不出,这并非是我们非要为难于人。而是有人仗权而娇,做了陛下所不能容的事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