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罗说这话的神情,那是要多语重心长,就有多语重心长。
对这话,沈南宝都还来不及回应。
同车的小蝶就气炸了:“我说阿罗,你也忒没良心了些!我们家姑娘前脚才豁出命去救了你,你后脚竟还惦记着要抢她夫君!”
“怎么,你们那公主就是天王老子。被她看上的男子不管如何,哪怕是背信弃义,也得去娶了她?”
“小蝶姑娘莫动气,我也是为了沈大人好。”
看小蝶气得脸都涨红了,阿罗忙解释。
“我家公主打小便是被宠爱万千的,若两国和谈,她真提出要与江公子和亲。想必你们历朝圣上,也不会不答应。”
“我劝沈大人,只是不想她走错路。到时候无力改变,徒增伤悲而已。”
阿罗说的也是实话。
倘若两国讲和,那单卑公主真提出和亲。为了这千千万万的百姓,圣上和朝中大臣都绝对不会不答应。
沈南宝心里明白,便浅然一笑。
“姑娘的好意,我心领了。”
“只是若要我放弃此生挚爱,那是万万不可能。况且了,若贵国公主真为了得到未臣,不惜手段逼他就范。以他的脾性,你们公主也没好果子吃的。”
“这一点,阿罗姑娘大可以转告你们公主。我也是好心,省得她往后丢脸。”
江未臣的脾气如何,阿罗倒是未曾领教。
倒是知晓在战场上诡计多端的江军师,确是个不好惹的角色。公主若真逼迫于他,后果怕是真的严重。
故这一时之间,阿罗便没再说话。
而她们乘坐的马车,则马不停蹄的,直接往屈州驶去。
边疆那边的事儿,逐渐平定了。
倒是同一片天下的西京,却因为会试科考的放榜,而炸开了锅。
看着贴于西京承轩门处的科考榜单,众举子们可谓是几家欢喜,几家愁。
名列位首的江未臣,只淡淡看了一眼自己的名字。随即目光一扫,就落到了只排在二十几名,险些落榜的康家兄弟的名字上。
福庆一看,也忍不住笑起来。
“这个康家兄弟两个,不还大言不惭的说,自己要包揽会元的吗?结果竟然只得二十几名,拽着尾巴算得上是中了头榜贡士,可真够丢人的!”
倒是江未臣,并不在意这个。
他只是转身道:“何必与他们计较。”
说完,他便要迈步离开。
可哪知就在此时,人群中突然就响起一阵咆哮声。
实在是愤怒不已的康宝元,骂咧咧的冲出人群:“不可能的!这绝对不可能!”
“我们兄弟二人可是太子伴读,由天下最为博学的太傅教导。怎么可能才得二十几名?一定是出了问题,一定是出了问题!”
“大哥,这届科考最为严苛,怕是不会出什么问题。”
看康宝元如此生气,康贵元就急忙劝他。
而就在他们兄弟二人拉拉扯扯间,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江未臣。
康宝元的火气,蹭的一下子就燃了起来。
“好你个江未臣!一定是你不甘心输给我,才使了计谋!”
“这些年来你窝巴在郧州那个小地方,连个像样的书院都找不到,怎么可能还能独占鳌头,得了会元?”
“你定是作了弊了,我要去学政告你。查查你究竟都搞了些什么鬼!”
“大哥,大哥这话可不能乱说!”
看康宝元如此说话,康贵元急忙拦住他。
“江兄确实是有才的,咱们是技不如人,就不要再闹了。反正还有殿试,大哥若是不服,咱们再一较高下就是!”
只是不管康贵元怎么讲,康宝元都不肯罢休。
“不成,我非要告了他,毁尽他前程不可!”
“这天子门下,殿前学子。怎么能容他这种用污秽手段达到目的的人?”
随着康宝元的这一番闹腾,在场的那些考生们,全都纷纷围拢来看。
听到这康宝元言语之间,指责江未臣科考作弊。
其他人多多少少的,有些附和起来。
“就是,我可是定州解元。不想这次科考下来,却才堪堪排得第十九名。想来呀,定是这其中有猫腻,才会如此的。”
“看来这件事情,还真得查个清楚。否则的话,可亏了那些十年寒窗苦读却冤枉落榜,不能报效朝廷的有才学子了!”
看这么些人,都秉承怀疑态度。
人群中也出了不同的声音:“我觉着,这江未臣得了头名的会元,倒实至名归的。大家难道忘了,他们江家未有回乡之前,他可是公认的京都第一才子。”
“如此天造英才,便是得个会元也不奇怪。倒是这康家两位公子,身为太子伴读,得太傅大人的悉心教导。没想到却只得了这二十几名,难怪他要闹腾了。”
毕竟这天生蠢笨的名头,怕是谁也不想担吧?
看他一句话未说,却惹来了这场是非。
冷眼瞧着他们的江未臣,这才道:“各位都是饱读圣贤之书,且也精通律法之人。既你们输得不甘心,大可以跟随着康家公子,去学政请求核查科考卷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