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人不知沈南宝的脾性,自没料到她会如此胆大,正面对呛。
这孙大人一愣,脸都红了。
“怎么,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?沈大人你这小小年纪,做事情也太毒辣了些!”
“你如此一来,不仅坏了丁大人的纳妾之喜。更是叫人被抓去衙门吃苦,你又于心何忍?说起来,丁大人与你可无冤无仇吧?”
看来这个孙大人,可真是个蠢的。
沈南宝就那么瞧着他,语气平淡:“你既说了,我同他是无冤无仇的。我不能害他,那他就能害我了?”
“我不过是去吃杯喜酒,他却处处针对于我。连匡大人都说了,官不是我报的,他却一口咬定要诬陷我。”
“我的侍女不过去找个茅厕,他却莫名的送出来个与我侍女穿得一样的女子。掏出一封封不知谁伪造的信件来,污蔑我坑害于他!这一桩桩一件件,哪一样是我沈南宝挑起来的了?”
也只有他们这些没脑子的,才会相信这钟展才的片面之词,来攻击她!
“我……”沈南宝的一番话,说得孙大人哑口无言。
而方才还附和着的陆大人,也察觉出不对劲来。
他赶忙打圆场:“沈大人消气,这事儿怕也是丁大人办得糊涂了!”
“只是咱们同在织造司任职,多少是有同僚之情。沈大人这回能不能高抬贵手,放过丁大人一马?毕竟这往后,大家还要相处!”
“呵呵。”
闻言,沈南宝实忍不住冷笑。
“陆大人,你们可清楚丁大人做了些什么?”
“我虽初来郧州织造司,可我是七品司制,是他的顶头上司!他心生嫉妒,设计陷害,以下犯上已是重罪!”
“几位身为朝廷命官,居然视律法无无物。只望图谈什么同僚之情,是否太过可笑?难不成往后处理这司中之事,有人出了纰漏。你们就为着这同僚之情,相互遮掩,瞒天过海吗?”
若说方才,沈南宝只是轻言细语,与他们辩驳道理。
可这番话一出,沈南宝则是气势十足,训斥于他们了!
这可把钟陆孙三位大人,说得灰头土脸的。
就连一旁的黄大人,也对沈南宝投来赞许的眼神。
见他们三人不说话,沈南宝这才道:“关于丁贤之事,我沈南宝不会过多插手!但他既犯了律法,那必然就要承担责任。想叫我与你们一般毫无规矩底线,那绝无可能!”
她的话,掷地有声。
这叫已经走到门口的单大人听了,就很是满意的笑起来:“老夫果然没有看错,沈大人果真是公私分明,光明磊落的人啊!”
“这也不枉老夫费尽心思,上奏朝廷,跟金大人要人了。只要有沈大人在,以后我们这郧洲织造,必有出头之日!”
一听到单大人的声音,众人就纷纷起身,扶手行礼。
“大人。”
而单大人却摆摆手,径直走到沈南宝的面前。
“丫头啊,这一大早上的别动气。他们几个呀,虽然脑袋糊涂些,可心肠倒没那个丁贤那么坏!”
“既然你来了,以后就多提点提点他们。相处久了,你就知道他们的好了!”
“是。”
连单大人都替他们说话,沈南宝便不好多说,就恭敬的点了点头。
看她如此听话,单大人自然满意:“好了,你一会儿把这司中的账目都看看,心底好有个数。以后你来了,这些事儿都交给你了,老夫也乐得清闲了!”
“是,下官遵命。”
一听这个,沈南宝就赶紧点头。
倒是吩咐完人的单大人,就手背在后背上,悠哉悠哉的坐到主位上去喝茶打瞌睡去了。
沈南宝亦没多说,就回到了她紧挨着单大人的位置上。开始翻黄大人递过来的,郧州织造司的那些账册。
只是众人都在忙碌之际,那孙大人和陆大人就忍不住凑在一起,低声交谈起来。
“连单大人都说,丁贤是个坏的。看起来昨日的事儿,确实是丁贤作妖,咱们怪罪沈南宝了。”
“是啊,我只当她是朝廷派来,抢丁大人位置的。怎么着都没想到,这小祖宗是被单大人请来的。要真是如此,她往后怕真要替了单大人的位置,成咱的顶头上司了!”
这一下,可轮到孙大人愁了。
“那可咋办?我方才公然开罪了她,传言又说她是个睚眦必报的。往后我这日子,怕是不能好过了!”
闻言,陆大人就拍了拍孙大人的肩膀。
“这倒未必,既然单大人说她是公正的,想必心胸也不会如此狭窄。等咱寻个机会,与她赔礼道歉,她或许就不计较了……”
只是他俩如此嘀咕,坐在不远处的沈南宝,多少也是听到了些。
只是对于他们的举动,沈南宝并不在意,只是继续翻动这些账册。
相比起她初到四州织造时,那些账目的一团乱麻,处处漏洞的样子。
郧州织造司的账目倒还算清明,就算有些小纰漏的地方,要整顿起来也不是太难。
沈南宝大致翻过一遍,就全都记在心里。
她正要开口与单大人禀报,这织造司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