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说旁的,江家是最在乎自个儿的名声的。
不然也不会任由这江王氏闹了这么些年,都没让江秉亭休了她。
故沈南宝也是好奇,这一回江老夫人会如何抉择,便回头瞧她。
而江老夫人则道:“休了你,我江家确实会遭人言说。可若你为着娘家出事伤心过度,且缠绵病榻不能出府。我江家对你悉心照料,这旁人怕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吧?”
这个蠢妇,真以为她这曾经名满京城的江家主母,会没法子收拾她?
“你……你要软禁我?”
一向吃斋念佛的老太太,居然要如此对她。
江王氏大惊失色,腿都软了。
“举头三尺有神!婆母如此做,就不怕菩萨晓得了,报应给江家吗?”
“报应?”
江老夫人冷笑:“若真要说因果报应,你们王家如今的下场,便就是十多年前的报应!”
十多年前的事儿,对江家许多人来说都是个心结。
江王氏觉得被羞辱,愤怒至极:“那不过是一个罪臣之女,不过是个低贱的贱人而已!你们江家为了她,恨了我这么些年。连我娘家出事了都不肯帮,你们太恶毒了!”
“就算我王家不好过,我也不会叫你们不好过!只要我有口气,总有一日,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……”
对视着江老夫人,江王氏一边叫骂,一边挣扎着想要冲过去。
而抓住她的两个婆子,则毫不留情的抓住她,狠狠的将她摁倒在地。
庞如静也道:“老二家的,你疯了!”
“你只顾着王家,可王家可有顾过你?你那父亲,只想着替你两个哥哥积攒家财。但一点都没为你在婆家的处境考虑过!”
“你还有一儿一女,你可曾想过把江家拖下水,他们往后的日子如何过?你不顾念江家,难道还不顾念你儿女?”
说起儿女,江王氏好像这才清醒过来。
她停止了挣扎,眼泪大颗大颗的砸落下来。
好半日才放低了语气:“婆母,我好歹给你们江家生了对儿女呀。我这没有功劳,也是有苦劳的。往前的事儿算我错了,您就大人有大量,别关我了……”
这要真被软禁,她以后想要翻身可就不容易了!
“哼。”
面对这蠢妇的服软,江老夫人却不指望,她能明白多少。
只是拂袖道:“把人带下去,严加看管!”
“是,老夫人。”
得了江老夫人的命令,下人们可不敢怠慢。
赶紧上前,将发髻松散,满身都是灰渍的江王氏给拖了下去。
而绝望的江王氏,一边被拖出院门。还一边喊:“你们不能如此对我,不能如此对我呀……”
这把人带走了,院子里头才清静了下来。
江老夫人觉着头疼,就摆摆手回了屋。
倒是庞如静回头看沈南宝,长叹口气:“儿啊,你这都还没过门呢,又叫你看了笑话了。”
若是她江家嫁女儿,夫家有这么一个拎不清的婶娘。她这做娘的,指定都会对这门亲事退避几分。
但愿这丫头,不要介意这个才好。
“无碍。”
看庞如静颇为担心的样子,沈南宝倒摇头笑了笑。
又跟庞如静说了会儿话,沈南宝这才转头,跟江未臣一起出了江老夫人的院门。
一路往前走,沈南宝沉默一晌。这才道:“在郧洲的事儿,我也办完了。所以想着今日下午,就回蓬伯镇去。”
“后日,我大哥就要成亲了。我还得回去,陪我爹娘几日。”
毕竟自己如今在织造司当职,不能在家待的太久的,过几日也得赶回乾州。
“好。”
闻言,江未臣便点头。
“那你先行一步。”
沈南宝当然晓得,自己大哥成婚,江家肯定是要来人的。
江未臣说叫她先行一步,意思就是,他随后就会到。
故沈南宝就笑了:“你若不得空,要急着念书,也不必亲自来的。我爹娘大哥那边,我会替你解释。”
“读书之事,并非一日之功。便是歇上两日,也无大碍。”
见沈南宝替他着想,江未臣也跟着她笑。
“况且了,谢家公子最近几日课堂,不解的地方多了。我离府几日,夫子也能安心替他解惑,如此甚好。”
他打定了主意非要去,也是重视她们家。
沈南宝便没多说,就同他一起朝后院走。快到他的院子时,沈南宝便同他分了路,直接去了赵言中的院子。
而此时的赵言中,正在院子里头晒草药呢。
只见他很是宝贝的,将洗净的草药放在干净的簸箕里。将其摆得整整齐齐一排,看着都赏心悦目。
沈南宝走进院子,就忍不住笑。
“师父,您最近瞧着心情不错,可是有什么喜事?”
“乖徒儿你送我这么些好宝贝,不就是喜事吗?”
听到沈南宝的声音,专心摆药草的赵言中都没有回头,依旧笑着。
“也不知道你这小丫头,究竟是从哪里找来的宝贝。我这跋山涉水的,都不知爬过多少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