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不过几日不见,程家小姐就瘦得双眼凹陷,面色惨白了。
看她跪着哭,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,簌簌落下。
沈南宝就伸手欲将她扶起:“有什么话,小姐起身再说吧。”
她早知程芯冉对许泓钧情深,不能自拔。不然方才在那前厅之中,她也不能对程夫人说那些话。
“不,大人若是不帮我,我就长跪不起。”
拉着沈南宝的手,程芯冉不断摇头。
“我晓得,大人对那江家公子也是情深似海的。若是有一日,要叫大人同江家公子分开,大人又当如何自处?”
“人此一生,短短数十载,能遇着这动心之人实属不易。倘若如此错过,必将终其一生悔不当初。大人就怜我一片痴心,就成全我吧!”
如今的程芯冉,已经将自己逼到了绝处,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了。
沈南宝这才道:“你刚才也说,知道许泓钧对我有心。可即便我对他无意,他这心思,你也未必能够扭转。”
“到时候,倘若长年累月,爱而不得。你这心里肯定会生了怨,更加痛之入骨,这些你可都想明白了?”
沈南宝很是认真,在告诫她。
程芯冉被问得一时语塞,只知道默默流泪,答不上话。
“起来吧。”
见状,沈南宝这才叹了口气:“纵使你放不下这情,也得将身子骨养好了,才能想办法不是?”
“我来时,就已同程夫人说过了。若是不出意外,这门亲事儿她也不会反对了。”
“大人此话当真?”
闻言,程芯冉满是不可思议的瞧着沈南宝。
“嗯。”
沈南宝一面点头,一面将人扶起。
“只是这往后的路该如何走,须得看你自己。要是想清楚了,真要走下去。不管后头是什么样子的光景,你也莫要后悔便是。”
她先前本还将沈南宝视作情敌,如今她却对自己如此推心置腹。程芯冉就越发的无地自容起来。
便就只能由着沈南宝扶她起身,坐在了桌旁。
沈南宝则将桌上吃食推至她跟前:“吃些吧,等有了精神,再去找程夫人认个错。做娘的总是心疼女儿的,你实不该拿命逼她。”
“是,多谢大人开解。”
沈南宝所言,叫程芯冉无地自容。
她只能默默流泪,然后拿起糕点往嘴里塞。
沈南宝大约在程芯冉房里待了半个时辰,程夫人身边的丫鬟就来了。
一进门瞧着沈南宝已经劝得程芯冉开始吃东西,那丫鬟的眼睛都亮了。
就赶忙道:“沈大人,您叫夫人请的人已经都到了。夫人讲,大人若是得空了,就可以过去了。”
办正事要紧,沈南宝自然不犹豫。
站起来就道:“成,那我这就过去。”
程芯冉闻言,便要起身送沈南宝出门。
哪知沈南宝却回头按住她的肩膀:“不用顾忌俗礼,你好生歇着就是。”
说完这话,沈南宝就转头离开了这院子。
倒是等沈南宝一走,程芯冉的丫鬟这才小心翼翼开口:“小姐,没想到这沈大人竟是如此有心之人。小姐可要将她的话听进去,好好顾惜自己才是。”
听了这话,程芯冉则无奈的笑。
“现在我可算明白,为何许公子会如此惦念她。这样的女子,又有哪个男子能放得下?”
等沈南宝由程府的丫鬟领着,回到前厅里头时,前厅里头已经坐满了郧州城内大大小小的绣庄,布庄的掌柜。
她一进来,那些掌柜纷纷起身,冲着沈南宝就扶手行礼。
“小民参见沈大人。”
“各位无需多礼。”见了这些人,沈南宝便淡淡一笑。
程夫人则迎着她,叫她坐到了主位上。
至此,为首的一个看起来颇为富态的中年男子。这才开口道:“沈大人,草民乃城东河源绣庄的掌柜的,冉淳。不知大人今日较小的门前来是所谓何事,还请大人直言!”
毕竟这沈南宝,目前可是整个四州织造司势头最猛的女官。
今儿能把他们都叫来,恐怕不会是小事。
“既然冉掌柜的都问了,那本官就直说了。”
闻言,沈南宝转眼看了一下厅中在座的人,这才娓娓道来。
“在座应该都有听闻,边疆战事吃紧之事。再加上这寒冬临近,国库又空虚多年。所以边疆战士衣粮紧缺,恐怕难以抵挡叛军和蛮夷勾结之势。”
“本官今日召集各位前来,是想要号召各位为抵御外敌入侵贡献一份绵薄之力。大家有钱出钱,有布料和衣裳就可以捐出棉衣,用来抵御严寒。也不嫌多寡,只要大家尽力就好。”
原来沈南宝今日叫他们来,是要让他们捐东西的。
众人一听这话,就纷纷变了脸色。你瞧我我瞧你的,谁也不愿意开这个口。
更有甚者,还垂首交头接耳起来。
“我就说吧,这沈南宝找咱们,指定没好事。这才当上女官,就要咱们捐银子。可咱又得罪不起这织造司,这不是伸头缩头都一刀吗?”
“那有啥办法?咱们这行商之人,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