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?刘管事有什么法子?”
一听她的话,沈南宝就很是认真的瞧着她。
而刘春芽则道:“沈家婶子说,家里还存了几万两。加上沈庄里头的桑叶一茬一茬的冒起来,庄子里头的蚕根本就吃不完。”
“所以咱可以卖些桑叶,给来谈了几次买卖的天河村,想必也能凑个万把两。加上家里头的那几万两,掌柜的要的四十万两,怕也是能够凑齐的。”
“那可不成。”
明白过来她的意思,沈南宝就坚定的摇头。
“娘说了,家里头账面上的银子,是留着给大哥娶妻的。眼瞧着你们成亲的日子将近,这银子不能动。”
“至于咱的桑叶是个好东西,可不能随便去卖。银子的事儿我自己知道想主意,春芽姐你有这个心,我就很开心了。”
至少她不怕委屈自己,只想着为沈家考虑。
越是如此,她这做小姑的,越不能让未来大嫂吃了亏。
“可是……”
见沈南宝什么事儿都要自己来顶,刘春芽就欲言又止。
沈南宝却笑得毫无负担:“放心吧,就凑十多万两银子而已,对我来说可不难。”
“今日既然大伙儿都来了,那就都歇在郧洲吧。明儿一早,咱去收咱的新铺子。顺带着叫大伙瞧瞧,咱们天下绣庄以后,能做到多大!”
看沈南宝如此笃定,虽然在场的四位管事都心底打鼓,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然后各自转身,去唐管事给他们安排的屋子歇下了。
很快,天就黑了。
沈南宝没先等来郝连祁的人,反倒先等来了程夫人的书信。
她信中所说,一切顺利。且叫沈南宝按计划行事,事成之后她们再碰头。
而沈南宝刚看完这信,郝连祁就抱着个大箱子,身后跟着两个小厮,以及和他和关系不错的钱大人,乐不可支的来了。
没想到他会把钱大人也喊来,沈南宝就不动声色的起身行礼:“南宝见过钱大人。”
“沈大人起来吧,你虽官阶小我一些,可如今也是四州制造独一份的仕女官了,不必如此客气的!”
看到沈南宝行礼,钱大人就笑着将她扶起。
“你们二位呀,可都是咱们郧洲买卖场上拔尖的人物。能够瞧着你们把手言和,本大人比谁都高兴!”
闻言,沈南宝同郝连祁都笑了起来。
郝连祁更是道:“大人放心,以后啊我啥买卖都不做了,只享清福便是,也指定不会给大人惹麻烦了!”
只要拿到那笔巨财,他是儿孙十八代都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,哪里还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赚银子?
到那时候,就这趁火打劫的沈南宝,恐怕都得在他跟前乖乖的俯首称臣!
“那感情好,那感情好啊!”
听着郝连祁这么说,钱大人就跟着乐呵呵的点头。
沈南宝也不想听郝连祁吹嘘,便道:“郝掌柜要的银两我已经备好了,如今只看,我之前说的那些你可准备好了?”
“自然都准备好了,我办事儿,可从来不含糊!”
说着这话,郝连祁就将手中的木箱,直接交到沈南宝跟前。
“这里头,是这四家绣庄所有的房契地契。以及我买下的那些长工的卖身契,还有你我买卖这四家绣庄的契书。”
“正巧,这会儿钱大人跟师爷都在这里了。咱们银货两讫之后,顺带着就能在官府册子上,把这绣庄的所属姓名给改了。怎么样沈掌柜的,我这事儿办得利落吧?”
他说是办事利落,其实是不想沈南宝反应过来,中途反悔。
沈南宝虽心知肚明,却没打断他。
只是笑道:“不错,我最喜欢跟郝掌柜这样爽快的人做买卖了。”
毕竟,没几个人如他自大,却又蠢得出奇的。
故此,沈南宝也没多说。
把事先就准备好的四十万两银票,直接就交给了郝连祁:“这里是四十万两,郝掌柜可仔细瞧清楚了。若是没个问题,咱就签契书吧!”
这银子拿出来之前,郝连祁本来还是担心,沈南宝怕是没这个财力。
可如今四十万两银票在手,那可一文也不差。
他这才乐呵起来:“不错不错,银票没问题!既然这样,这契书是该签了!”
讲完这话,郝连祁便率先拿出印泥来。毫不犹豫的,在契书上签字画押。
见他如此爽快,沈南宝也在所有人的注视下,签字画押。
等事儿办成了,沈南宝又当场请了知府衙门的师爷。在官府登记造册的册子上,把这几家绣庄的掌柜名字,都改成了自个儿的。
见事情尘埃落定,郝连祁这就控制不住的笑起来:“哈哈,从今往后我郝连祁可就今非昔比了!”
“钱兄啊,咱去好好的喝一杯,庆贺庆贺!”
说完这话,郝连祁这就拉着钱大人,大摇大摆的转身走了。
而那师爷也跟小厮,自然也快步跟上。
等他们一走,一直都站在后头听着的刘春芽,这才走到前头来。
“掌柜的,您这一下子就入手四家绣庄,咱不会顾不过来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