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蔓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,无理都要争三分,更何况江未臣这次这样对她。
等马车走过,沈南宝难免担心:“未臣,这……”
“不必担心。”
看出她的忧虑,江未臣又伸手摸了摸沈南宝的脑袋。
倒是送人到门口的庞如静,这时就走了过来:“我听说吏部那边有人去了乾州,说是要给南宝送任职文书的。这估摸着,东西应该已经送到绣庄去了吧?”
庞如静这一问,沈南宝就笑起来。
“伯母猜得不错,是乾州织造司那边的人转送过来的。说是任命我为四州织造的仕女官,是跟着原乾州织造司大人金大人身边的,想来这差事也好办。”
一个是因为有兄长做靠山,一个是因为金大人惧内,而金夫人又颇为喜欢自己。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
听到沈南宝这样一说,庞如静真是乐得合不拢嘴。
“我们家南宝就是厉害,这可是件大好事儿。伯母这就去让人备一桌好酒菜,晚上啊,咱好好的庆贺庆贺!”
闻言,沈南宝就笑着点头:“好。”
这晚上的家宴,虽然来吃饭的都是江家人。但是同在饭桌上,每人的心思都不大同。
庞如静跟江秉怀最是高兴,一再地夸赞沈南宝。
江秉怀更是道:“能够入职织造司啊,那可是比考科举入朝为官,更有福气。这历代的织造司都是最富的衙门,南宝去了,实在是给我们沈江两家争光啊!”
“是啊。”
别说是江秉怀,江老夫人也颇为高兴。
“这历朝历代以来,能够入职织造司的女官,更是凤毛麟角。沈家丫头是真有本事的,以后叫我们家未琳好好的跟你学,必定有出息!”
一听这话,本就一旁坐着的江未琳,赶紧就端起酒杯站起来。
“是啊沈家姐姐,未琳今儿敬你一杯酒,祝贺你能够入职织造司。以后我一定好好跟你学,必然也做个能为家中添光的女儿。”
说完这话,江未琳就爽快的将杯中的酒,一饮而尽。
而沈南宝见状,便正要端起酒杯来喝酒。
可是她酒刚要放到嘴边,一个冷斥的声音就传来:“人家能进织造司当女官,这背后不知道耍了多少的花花肠子。就你这蠢头蠢脑的,也能跟人家比?”
“江未琳,老娘养了你这死丫头十好几年,你一转头就跟别人去了。老娘看你一眼都觉着恶心,你还敢到我跟前来?”
说这话时,本就心中不悦的江王氏,一口牙咬得嚯嚯直响。
见她如此恼怒,仿佛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扫大家的兴。
江家二爷江秉亭,就忍不住低声呵斥:“闭嘴吧你!这大喜的日子你又抽什么风?琳儿能跟着沈家丫头学本事,那是多好的机会?”
“喜,喜从何来?”
瞅着自家男人,江王氏的声音更大了。
“大房的喜事,跟咱有什么关系?”
“他们要衬托他们她的未来儿媳,何故要在我们二房来拐人去衬托!这死丫头眼瞅着就要嫁人了,就不叫我管了?那当初还小的时候,日日要人操心的时候,怎么没见谁来争上一争?”
“江秉亭啊,江秉亭,你窝囊也算了,何苦要老娘跟着你一起窝囊?”
每次家中有什么事儿,这个江王氏都要闹腾一番的。
众人虽都习惯了,可不免还是将目光,落在了江老夫人的身上。
而老太太闻言,则是气得拍桌:“闭嘴!”
“老二家的,你这是把气记在了我老太婆的头上,准备跟我翻脸是不是?”
“你说这些年你管了这丫头了,你是怎么管的?成日你非打即骂,哪里像个有度量的正室?”
“老太婆我以前不管,是不想为此叫你跟老二争吵!可如今这孩子大了,你竟打了主意要把她嫁去你那个,不拿媳妇当人的王家,我岂能随你?”
老太太一发火,江王氏的气势就矮了几分。
“婆母一向看不起我王家,既然如此,当初又何故要娶我过门?”
“说到底,我二房是样样都不如大房的。我不如大嫂出身好,会哄婆母开心。我那儿子也不如江未臣有本事,能够振兴江家!”
“如今好了,连他这儿媳都要压我们二房一头了。这苦心养大的庶女也要被抢走,这日子没法过了!”
越说越气,江王氏可就哭了起来。
见不得她如此,江秉亭那张脸都黑了:“没法过就别过!成日你都闹腾,这个家什么时候安宁过?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江秉亭这一说,江王氏就哭得更大声了!
“哎哟,你们这群没良心的都欺负我啊,我不活了……”
任谁都看得出来,江王氏这是嫉妒沈南宝进了织造司当女官,所以故意搅局。
就在她嚎啕大哭,江老夫人气得不行的时候。
门外突然就传来了一阵怒斥:“既然江家如此欺负你,那就让老二休书一封,叫你回娘家享福去吧。”
紧接着,一脸色严肃的老爷子,就迈着大步从外头进来。
他瞧着六旬左右的模样,虽然年迈了,两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