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南宝一发话,所有人都愣了一下。
然后也不敢多说,就各自默默退了下去。
这人一走,就走了几乎九成。最后只留下五六个女子,站在前厅中低着头不敢说话。
而沈南宝只是默不作声的,看着那些绣娘女工们都离开,并没瞧出什么端倪。
她这才看向留下的这些女工:“你们都识字?都会铂悦绣吗?”
“是。”
沈南宝一问,其中的一个长着一双丹凤眼的小绣娘,就轻声回答。
“我们的娘亲都是绣娘,所以家境都还好,小时也有学过些字。”
“嗯。”
沈南宝点头,瞧着这个小绣娘站在那处。只一只脚用力站着,另一只脚也不敢触地。
便问她:“你受伤了?”
“是。”这小绣娘点头。
“前几日回院子的时候不小心摔了跤,磕伤了腿。已经养了好几日了,不影响走路了。”
闻言,沈南宝就淡然一笑。
“你是个胆大的,这几日就留在我身旁吧。”
说着,沈南宝又指了指站在后排的一个。从头到尾都气定神闲,不慌不乱的清秀女子。
“还有你,也一并留在我身边。”
“是。”沈南宝一发话,这两个绣娘就乖巧点头。
汤管事则在一旁道:“掌柜的,这赵绣娘还成,办事是个伶俐的。可这庄绣娘伤了腿,怕是办不好事儿的。不然您换个?”
“不必了。”
沈南宝摆摆手,只问:“你们叫什么名字?”
她一问,这俩小丫头就恭敬回答。
“回掌柜的话,小的叫庄雨然。”
“小的叫赵柳儿。”
这俩小绣娘的声音也很好听,如同黄鹂鸟一般,清脆悦耳。
沈南宝很满意,就看了汤管事一眼:“汤管事去忙吧,之后有什么事儿,我会再叫你。”
“是。”
沈南宝定了主意要选这俩小丫头,汤管事也不好多说。
他便恭敬的,带着剩下的绣娘退了下去。
等人走了,沈南宝这才看那叫庄雨然的小绣娘:“我这儿有上好的药膏,能治跌打损伤。你且把裤腿撩起来,我给你抹点药。”
“不必了,掌柜的。小的身份低微,不敢劳烦掌柜的替我抹药!”
沈南宝这一说,这庄雨然就吓了一跳。
这话,可叫沈南宝笑起来。
“这世上就不该分低微尊贵的,大家都是人,都是爹生娘养有血有肉的,谁又能比谁高贵多少?”
可即便如此,庄雨然依旧拒绝。
“小的知道,掌柜的是个好人。可若是劳烦您给我抹药,实在是折煞小的,小的可不敢……”
如此僵持下去,怕就要露了马脚。
沈南宝也不动声色,就从随身的布袋子里掏出一小瓷罐药膏来。
然后对另个小绣娘招手:“既然如此,赵绣娘来替她抹吧。”
“是,掌柜的。”
得令,那赵绣娘就走了过来。
庄雨然拒绝不得,这才转身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。然后挽起裤腿,露出纤细修长的腿来。
只见这庄雨然的腿上,确实是青紫一片。看样子像磕到的,伤势颇为严重。
赵绣娘拿着沈南宝给的药膏,轻轻的往上一抹。就见庄雨然疼得呲牙咧嘴的,浑身都在发抖。
不一会儿,她这脸上就泌出一层冷汗。
普通的磕伤,绝不可能会如此疼痛。
除非是铂悦绣中记载的,他们这个组织若是分支头目办事不利,就会受到惩罚。
而惩罚的方式,则是用银针刺入皮下。注入特制的毒药,以腐烂里肉,毒入骨髓为目的。让受惩罚者在夜晚痛苦不堪,犹如千万只蚂蚁啃食自身,不得安宁。
所以这个庄雨然,恐怕就是隐藏在这绣庄里头的叛军分支头目了。
没想到她小小年纪,却是个不简单的!
只是看庄雨然如此痛苦,赵柳儿给她抹药的手,都在不住的发抖。
可又怕沈南宝看出破绽,她不敢询问,只是低着头。但她拿着瓷罐的手指,都因为过度用力,而变得有些发白。
见状,沈南宝才走了过来。
“如此疼痛,可不太正常。”
说着,沈南宝就在庄雨然身旁停下:“赵绣娘,你去请个郎中来瞧瞧。”
“是。”
沈南宝说叫请郎中,这赵柳儿才站起身来,赶紧的出了院子去。
沈南宝则没多说什么,只是转头走到主位前去坐下。
“庄绣娘,你可是乾州人,家里还有些什么人?”
听她这么问,庄雨然立刻忍痛回答道:“回掌柜的话,小的是乾州人。只不过父母双亡,如今孤身一人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看她并不想多说的样子,应当是怕露出马脚,沈南宝也不多问。
不多时,这赵柳儿就请了郎中来。
经过郎中一番查看,他只道:“回沈掌柜的话,这位绣娘腿上的伤,是因为摔得很了,不能用外敷的药膏。否则的话,会越发疼痛溃烂的。”
“小的这就给这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