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听到福庆的声音,沈南宝就站起身从正屋里头走出来。
一出门就看到穿着身青色长袍,戴着儒生帽的江未臣站在院子里头。
耀目却不炙人的日光落在他的身上,更衬得他容貌俊朗,身姿挺拔。
这样个似神仙般的男子,也难怪上至那刺史府的大小姐,下至张燕这种毫无自知之明的村女,都对他倾心不已了。
故沈南宝便是笑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来接你。”他言简意赅。
“这些时日忙着念书,是冷落你了。咱们今日,去亭厢院。”
亭厢院虽是花楼,但是沈南宝知道玉娅的人品,故也没觉得那处肮脏不堪。
她便是点头:“好。”
从沈家出来,她们就坐着马车回了蓬伯镇上。
因为是中午,这亭厢院前人也不多。
沈南宝他们从后门进,很快就被小二领到二楼的厢房去。
此时的厢房里头,玉娅早就在等候了。
一见到他们来,她就笑着起身迎接:“公子,姑娘,你们来了。”
“嗯。”
江未臣略微点头,表情冷漠,瞧不出一丝情绪的样子。
沈南宝却冲玉娅笑:“许久不见,玉娅可是姑娘可是过得还好?之前那个混账,没有再找你的麻烦了吧?”
知道沈南宝指的是上次她被许茂昌威胁动手的事情,玉娅就淡淡的笑:“没事了,得亏公子出手。往后啊。许家的手再也伸不到亭厢院来了。”
“是吗?”
原来江未臣帮玉娅脱困了,这件事情沈南宝并不知道,故而就奇怪的回头看了他一眼。
接着她才又回头看玉娅:“这样就好。”
“姑娘还是坐吧,公子今日是带姑娘来散心的,我为你们抚琴助兴!”
说着,玉娅把沈南宝拉到桌前坐下,这就要转身去弹琴。
沈南宝觉着不好,就一把拉住她:“不必了玉娅姑娘,你坐下跟我们一起吃吧。这叫我坐着享受,却要你为我们弹琴助兴,我可过意不去。”
“我平时都是这样服侍客人的,姑娘不必觉着过意不去的。”
看沈南宝一脸不忍心,玉娅可是心下感动起来。
可沈南宝却摇头:“我可不拿自己当客人,我只当你是我的好友。我最初认识的,也是路见不平,出手相助的玉娅姑娘的。”
“这……”沈南宝所言,叫玉娅喉头一噎,下意识的就回头看江未臣。
江未臣知道沈南宝说的是真心话,便摆摆手:“那,换个人来。”
“是,公子。”
得令,玉娅就笑着退了下去。
等人一走,江未臣才抬眼瞧沈南宝:“宝儿,你瞧不出这玉娅对我的情谊吗?”
“嗯?”
江未臣所言,让沈南宝惊讶。
但很快又反应过来:“当然瞧出来了,我又不是傻。”
“不过她道,是你对她有恩,所以才芳心暗许的。我觉着没什么问题,你觉得有何不妥吗?”
“没何处不妥吗?”
她这天真又憨傻的话,问得睿智无双的江未臣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了。
他手中的酒杯抬了抬,又忍不住放下。
最后就只蹦出、一句:“确实,没有什么不妥。”
很快,玉娅去换过来的另个姑娘就来了。
她抱着一把枇杷,身穿轻纱刺绣罗裙,走起路来妖娆多姿,沈南宝都瞧得眼睛直了。
她还忍不住拉江未臣的胳膊:“江未臣你快看,这女子真有风情。我若是能有她一半好看,怕是就是睡着了也要笑醒了。”
只是被迫转过头的江未臣,眼神却不在那弹琵琶的女子身上,自始至终都在瞧她。
“这天下女子怕就只有你一个,会乐呵呵的叫自己的未来夫君,看别的女子的。”
“啊?”
江未臣这语气不对,沈南宝这才反应过来。
“我只是觉着好看,想叫你也欣赏欣赏。”
“你倒是很大度。”
沈南宝越是如此,江未臣这心头的气越是憋得出不来。
前世她给许泓均做妾的时候,为了争宠她可是没少耍手段的。有一回他随军路过蓬伯镇上,都有听到她与正妻斗得不可开交的闲言碎语。可到了这一世,她倒是什么也不在乎了起来。
难不成,前世她是真喜欢许泓均,这一世却也是当真不心悦他的?
“你不高兴了?”
沈南宝再神经大条,也能瞧出江未臣脸色不对了。
她就笑起来:“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不高兴,但是若是你心头不舒坦了,我给你赔礼可成?”
她这态度倒是很好,神情也笑眯眯的。
看她像是哄她那小妹妹一样哄他,江未臣又觉着自个儿如此不太妥当:“你都不知为何,还要与我赔礼?难道这心头不屈?”
“这有什么好屈的?”沈南宝不解。
“又不是什么大事,若是我赔礼能叫你好受,那我何不跟你赔礼,反正先低个头也不会怎么样。我们以后是要成亲的,要相守白头的,自不必计较太多。”
她说成亲,还要相守白头。这叫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