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够远,沈南宝也一眼认出,赶车的那人是福庆。
看来自己离开了郧洲,还是叫江未臣着急了。
故沈南宝也没说什么,便对沈家安道:“大哥,咱们回去吧。”
“好。”
江未臣来了,这两日都在担心沈南宝的沈家安,心中这才微微的安下来些。
兄妹两个,这才转头往家走。
只是这双脚比起车轮来,自然要慢不少。
等沈南宝他们到家,江家的马车早就停在了门外。福庆将马拴在一旁,正在给马儿喂草。
一见到沈南宝回来,福庆赶忙迎上来:“小沈姑娘您回来了,我们公子来了,正在里头陪沈老爷他们说话呢。”
“嗯。”
见福庆满脸是笑,沈南宝就略微点头。
福庆瞧出她兴致不高,心头就有些打鼓。
沈南宝也没多说什么,转头就进了院门去。
沈家安见状,也没再跟上。
他只是拉低声音问福庆:“福庆小哥,在郧洲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?为何我妹妹这次回来,瞧这闷闷不乐的?”
福庆闻言,就偷偷瞄了一眼院子里头。
接着才道:“这事儿,是我们江家的不对了。”
“我们主君有个妹妹,是在宫里头当贵人,伺候当朝圣上的。这回贵人回来,想要把我家公子带到京都去念书,好求取功名。”
“这般,也是为了江家好。”
“可是如此一来的话,多半会影响到我们公子同小沈姑娘相见。所以小沈姑娘连夜就从郧洲回来了,怕是生了我们公子的气了!”
“还有这回事儿?”
这可是大事,沈家安当场震惊了!
“这丫头,回来竟一句都没说,可真是沉得住气!难怪她不高兴了,这换谁能乐得起来?”
本来他们两家亲事,就是他们沈家高攀。
再如今,才知道他江家还有个做贵人娘娘的女儿,还要把江未臣带去念书。这要真是等得久了,到时候这门亲事,可不一定就能作数了。
毕竟这古往今来,男子发达之后变成陈世美的事儿,也是不在少数的。
沈家安就不由的担心,转身也跟进了院子。
正屋里,江未臣正在陪沈方林同张孔氏说话。
很是干瘦的老人,看着眼前这男子,风姿卓越,样貌不凡,就满意的点头。
“嗯,不错,这后生不错。”
“不仅长得一表人才,如今还有举人的功名。配咱家南宝这小丫头,也是登对的。”
“这个沈家老爷子,一辈子没干过什么正当的事。就这一件事儿,办得倒像个人一样。”
对于岳母对自己亲爹的评价,沈方林明显有些尴尬。
他便道:“岳母您满意就好,这俩孩子的婚期已经定了,就在今年腊月。”
“嗯,早些成婚好。这丫头都快十六了,也是该嫁人了。”
又打量了江未臣一番,张孔氏这才略微点头。
恰好这时,沈南宝就进了门来。
见江未臣坐在左侧的次位,一副乖巧听训的模样。
沈南宝就说了句:“爹,外婆我回来了。”
“回来了好,刚巧江家侄儿刚到呢。说是你回来得匆忙,他没来得及送,来给我们赔罪的。”
看这小丫头露面,沈方林就赶忙打圆场。
倒是张孔氏听了这话,就斜斜的瞧了沈南宝一眼。
“南丫头啊,这可怨不得外婆讲你了。这有什么天大不得了的事,你都不知会人家江家一声,就连夜的赶回来。”
“你看看你,这生得好,脑子也有。凡事都要办得落落大方,才不会被人轻看了去。可不能学了你娘,没个自个儿的主意,一生都在被人欺负。”
张孔氏这话,虽然貌似在说她。
可这话里话外,却明显是在敲打江未臣。
江未臣一听,就急忙站了起来:“外婆这话,可真是折煞未臣了。”
“我们江家,是极看重这门亲事的,万不敢有半分轻看南宝。她更是我心上之人,我就是豁出命去,也不能叫她被旁人欺辱!”
“这回的事,是我江家失礼在先,我再次向二老赔罪!”
说着,江未臣又低下头去,对着他们鞠了一个大大的躬。
沈方林最是疼这个未来女婿,见状就赶紧打圆场:“岳母啊,江家这孩子一向对我们南宝好,这次的事儿铁定是误会。您老别挂心上,南宝知道该如何做的。”
而张孔氏一听这话,便不悦的翻个白眼。
“这是你的亲闺女,啥事儿你说了算。我这土都埋到脖子根儿的人了,才不管这些闲事。”
这外婆的脾气,真是古怪。
怼起人来不留情面,可话语间,都是心疼沈南宝的。
沈南宝就笑:“那外婆好生歇着,今儿晚上我来下厨,给您老人家露上一手。”
说着,沈南宝就转头出了正屋。
江未臣见状,自然也快步跟上。
等到了院外,他就赶忙拦住她:“南宝,你是否是跟我生气了?”
“气什么?”
他的话,叫沈南宝不动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