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南宝聪明,是怎么也瞒不过她。
玉娅便有些担心起她来:“南宝,我知道你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。但有些人你吃罪不起,又何必与他们硬碰硬?”
“便是刚才那两个卑鄙小人,你与他们虚与委蛇,也好过得罪了他们,给自己往后挖下个坑啊。”
玉娅在亭厢院这种地方生存,定是要步步为营,处处小心的。
沈南宝能明白她的用意,便笑:“我有分寸,若斗不过他们,我指定不会如此得罪他们。”
“至于叫你为难,非要把我叫过来的那个人,怕是许家的许老爷吧?”
漠南第一绣坊的当家,当然非同凡响。
想要拿捏一个亭厢院的花魁行首,自然是不在话下。
“这……”
看来是什么都瞒不过她,玉娅听她道出那人身份,都不免的有些心惊。
“这许家四口,许老爷城府极深且手段强悍,非常人所比。他可不似许少东家优柔寡断,以及他那夫人无脑莽撞啊!”
“你终究是江公子心上的人,我实在不想,叫你被人对付!”
毕竟,她对沈南宝颇为佩服。
也觉得这样的女子,是配得上江家少夫人的位置的。
玉娅是个磊落的,并没有因为她自己喜欢江未臣,就对她这个情敌使绊子。
沈南宝就笑着拍拍她的胳膊:“放心吧,只要我不走弯路,好好的做自个儿的生意。无论他们耍什么阴招,都未必能够害到我!”
“倒是你,都如此被为难了,为何不肯离开亭厢院?是赎身的银子不够,还是亭厢院的掌柜不肯放人?”
若是银子不够,她倒是可以帮上一帮。
若是亭厢院的掌柜舍不下摇钱树,就江未臣家的人脉,怕也是能办成这件事儿。
“你觉得,我应该离开此处?”
沈南宝的话,听得玉娅的眼中一亮。
而沈南宝则点头:“自然没有哪个女子,是喜欢在这醉生梦死的地方待着的。我虽不知你留在亭厢院的原由,但我知道,你肯定不想留在这里。”
她不仅聪明,还如此会洞察人心。
玉娅就笑:“我留在此处,倒不是赎不了身,也不是掌柜的强留于我。而是有自己的难处,现在还不能走。”
“只是姑娘有这个心,想要帮我,玉娅对你是感激不尽……”
看来,玉娅留在这儿虽身不由己,但也是她自己的选择。
沈南宝这才点头:“那成,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。你若是有为难之处,只要是我能帮的,就尽管冲我开口。”
“多谢。”
瞧着沈南宝,玉娅双眼含笑,十分的感激。
而沈南宝则没多说什么,她直接带着刘春芽,就从亭厢院里头出来了。
看从头到尾,刘春芽一个字都没说。
沈南宝就问:“怎么样刘绣娘,你可有什么想说的?”
打从见她第二面开始,沈南宝可就看出来,这个刘春芽不一般。
所以处处带着她,想要给她机会。
“有。”
沈南宝开口问,刘春芽就停下脚步。
“掌柜的,咱们虽然不跟那宋汪两位老板合作。可咱们绣坊,也确实需要供布和供线的铺子来合作的。”
“咱们的绣花线和织出来的布虽然好,可终究数量有限。做出来的衣衫,也只能卖给家底殷实的人户。若要卖给普通百姓,还得这些价格低廉的普通布匹才成。”
刘春芽所说,可正是沈南宝所想。
她听了直点头:“没错,你果然瞧到问题了。”
“既然如此,我就带你去见个人!”
说完这话,沈南宝就拦下了一辆载客的马车。直接带着刘春芽,去了十家村那边。
谁都知道,这十家村有个织布大户肖家。
之前刘春芽还来肖家应聘过织布的差事,只是那肖王氏瞧不上她,就把她给赶走了。
故刘春芽便以为,沈南宝怕是要去找肖家谈供布的事儿。
可哪知就快到肖家时,沈南宝却直接拐了弯儿,去了肖家旁边的另外一处小院。
刘春芽正疑惑呢,已到院门口的沈南宝,就抬手拍了拍门:“请问,可是有人在家?”
哪知下一刻,这院门就被人从里头拉开。
仿佛里头的人,是在等着她们似的。
而门一开,看着站在门口的她们,开门的黝黑小哥就愣住了:“二位姑娘,你们找谁?”
沈南宝却笑:“找你们家当家的,他可是在?”
“在的,在的。”
沈南宝太好看了,这小哥瞧了她一眼,就吓得赶忙低下头去。
然后从院里喊:“爹,爹有两位姑娘找您呢。”
“谁啊?”
话音刚落,一个身形单薄的中年男子,就从屋子里头出来。
手里还抱着一匹刚织好的布。
见状,沈南宝就走上前去:“这位,可就是肖家二爷?”
“姑娘可真是折煞我了,我就是肖二,算不得什么爷的。”
这姑娘长得貌若天仙,穿着也是不普通,看起来身份不一般。
肖二便赶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