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未臣当然能明白沈家夫妇的担忧,便笑道:“二叔二婶尽可宽心,今秋秋闱我自会参加。”
这本就在他的计划之中。
听降未臣这一说,沈方林跟张绣娘自然就放下心来,两人皆是喜笑颜开。
“你有这计划也成,男儿家走仕途也是好的。”
说完这些,沈家夫妇便是什么也没有再提,乐呵呵的便吃完了这顿饭。
饭后,沈南宝便要和江未臣回去蓬伯镇上。
张绣娘把人送到门口,还塞给沈南宝一兜子鸡蛋:“这个南丫头你带到镇上去吃,那买来的鸡蛋始终是比不上自己家里的鸡下的好。”
“好。”
接过鸡蛋,沈南宝乖巧的答应。
江未臣也跟着恭敬的扶手告别,接着两人这才转头上了马车。
马车缓缓启动,很快就出了百家村的村口。
沈南宝忍不住就看江未臣:“方才我爹娘那样问你,你会不会觉着不大好?你若是没有要去考科举的打算,便不用改你的主意的。”
沈南宝是不太想叫他去迎合什么的,毕竟她往后也没有打算,要多为了江未臣委曲求全。
虽然她也晓得这个朝代的儿媳妇恐怕不好当,但她可是不会轻易叫人给欺负了的。
“你……”
听她所言,江未臣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“我不觉着,这是屈了自己。二叔二婶为你筹谋将来,自在情理之中。”
见他有些不悦,沈南宝开口自然越发小心。
“可我这不是怕你非心中所愿,会心有不甘。”
她对他向来是有礼有节,相敬如宾。
怕就是对她那无耻大伯一家,她都能亲近些不那么客气。
可唯独是对他,回回理智,次次妥贴。
江未臣心中憋闷,第一回为她动气了:“我是你未来夫君,你却如此见外。难不成你……”
难不成她对他当真是一分心思都没有动过?
俊俏儒雅的公子,因为她几句话就气红了脸。沈南宝自然赶忙解释:“倒不是跟你见外,只是不想叫你为难。毕竟你的计划和日子,总不能为着我家人如何想,就打乱了不是。”
她虽着急解释,可江未臣却听得越发揪心。
“莫非这往后的日子,就是我一人的?”
“你是打算,我二人成婚之后,你我分开奔忙。而不是夫妻相互扶持,相携相守?”
那如此,怎能结出半点的情义来?
“……”沈南宝还真没见过,江未臣如此疾言厉色的时候。
她被说得有些懵,便低下头去。
“我也没说,不与你相互扶持啊。”
只不过分开奔忙,她倒是想过的。
毕竟她是真觉着,他教书也好,考科举入仕也罢,她也帮不上什么忙。
至于生意场上的事儿,他多半也一窍不通。
如此,互不干扰岂不是最好的?
“你……”
江未臣也不晓得,自己为何会如此动气。
可一看沈南宝低眉垂目,似只受屈的小兔子,他便也说不下去了。
只能气愤的拂袖,不再言语。
等马车回到了天下绣坊,江未臣只是一言不发的先跳下马车,然后转头把沈南宝给扶了下来。
待她站稳,他又一言不发的上了马车,然后直接离开。
这一幕叫站在天下绣坊门口,等候沈南宝多时的许泓钧瞧见了,多少有几分诧异。
“沈掌柜的,你们二人这是……吵嘴了不成?”
他可瞧得出来,这江未臣对沈掌柜的是一往情深,如何会突然改了态度?
“呵呵。”
冤家路窄,沈南宝可不想叫许泓钧看笑话。
她就一挑眉:“胡说,我同我未来夫君好着呢,怎会吵嘴?许家少东家还真是不盼我好啊!”
跟他娘一样,没个好心。
她向来嘴硬,许泓钧也只是淡淡浅笑:“沈掌柜的误解了,我是希望沈掌柜的好的,这真心日月可鉴。”
许泓钧这话十分认真,且满眼真诚。
沈南宝瞧不出真假,自然不信:“你们许家人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,你来是为何,就直说了吧。”
沈南宝是个直性子,许泓钧自不想讨她不喜。便道:“我来,是送礼的。”
说着,他便回头看了他的小厮牟旦一眼。
那小厮就赶紧把手中捧着的盒子,送到沈南宝跟前。
“这对玉如意,是我送给姑娘定亲的贺礼。盼望姑娘往后同江家公子琴瑟和鸣,同福同心。”
“你送我礼做什么?”
东西虽捧到面前,沈南宝却不打算接。
“许少东家难道不晓得,这两日你娘才给我下了个套。若不是我自个儿早早看破,我可要跌个大跟头了。”
“你们俩儿俩,一个要对付我,一个又同我示好。难不成是唱了双簧,一个红脸,一个白脸不成?”
“我知道我娘无礼,所以才想跟沈掌柜的讲和。咱们两家斗下去,终究是两败俱伤的!”
这两日的事,许泓钧也有所耳闻,自然也觉着颜面尽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