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芳莲一发话,她那两儿子随手就拿起立在墙边的木棍,欲要动手。
见状,沈方林就急忙阻拦。
“住手!你们休要胡来!”
张绣娘也着急的不行:“有话好好讲,有话好好讲!”
倒是沈南宝站在一旁,看着他们的举动,面不改色的。
“爹娘,让他们砸!”
“今儿若他们真把咱家给砸了,他们怎么砸的,我就要他们怎么给咱们修回来!”
“就凭你?你这死丫头还没这个本事呢!”
沈南宝的话,惹得沈芳莲冷笑不止。
沈南宝也跟着笑:“我若是没有记错,大表哥从了军,如今是在淮王的麾下。淮王一向带兵甚严,是绝不许麾下的兵将欺辱百姓的。”
“我可听说大表哥才得了重视,当了个什么小小的兵长。我若是把这事儿闹到了军营去,姑姑你猜猜,淮王殿下会怎么处置?”
“你威胁我?”
看着沈南宝皮笑肉不笑的模样,沈芳莲的脸色骤然大变。
可沈南宝依旧笑:“我还听说呢,二表哥中了秀才,秋闱的时候就要去考举人了。我若是把这事儿报到了学政上去,你猜猜,他还能考上举人吗?”
不知是这跑到娘家来撒野重要,还是她一双儿子的前程重要?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此刻的沈芳莲,就像是一条被人踩中了七寸的蛇,如何也反抗不得。
她只能气愤的,抢过自家儿子手中的木棍。
怒骂道:“沈南宝,算你这小蹄子厉害!我斗不过你,我可以不砸了你家!”
“但是你不养你爷奶,那就是大逆不道。我可以去官府状告你们,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!”
沈芳莲是黔驴技穷,也只能闹着报官了。
沈南宝就淡然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襟:“既然姑姑这么孝顺,那咋不把爷奶接回去养?你就算真闹到官府去,到那时三个子女都没尽到孝养义务。该打该罚的,也不只我们二房一家!”
沈南宝一番话,可真是将沈芳莲三母子,堵得一句话的出路也没有。
她气得瞪大了眼,却又无可奈何。
他家大儿子便回头看沈方林:“二舅,旁人都说你是最孝顺的。难道如今到了这一步,你都听了小表妹的,没个自己的主见了?”
这沈南宝就是个兴风作浪的,阿姥家这潭水就是被她搅浑的!
“是我没主见,还是你们欺人太甚?”
事已至此,沈方林也对这所谓的妹妹外甥失了望。
“你们要真替爹娘着想,就劝劝他,跟大房分开过。我家自有屋子给他住着,有人伺候着,也是他们最好的日子!”
“要他们弱还贪心不足,小心鸡飞蛋打!”
沈芳莲这一辈子,也没有看过沈方林如此理直气壮的时候。
她气的够呛,只能恼怒的跺脚。
“好,好你们这一家三口,好你们这铁石心肠!你们会遭报应的,会遭报应的!”
丢下这话,沈芳莲就急匆匆的走了。
她那俩儿子自然也跟着,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。
等赶走了这上门来耍横的,张绣娘才松了口气:“得亏咱们南宝在家呢,若是就我跟你爹在,还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!”
沈方林也直摇头。
“我这命不好,哥哥是这样子,妹妹也是这样子。被欺负了大半辈子了,真是忍不了了。”
“所以咱这回怎么着都不能低头,爷奶还想享咱的福,那就得改改规矩!”
看出沈方林的难过,沈南宝就走过去扯住他的胳膊。
“爹爹放心,过了这段也就好了。”
“只要让他们晓得咱家不是好惹的,他们心里头有了顾忌,以后这些事儿就都该顺了。”
沈南宝的话有几分道理,沈方林便点了点头。
怕他们为这些事儿,继续烦心。
沈南宝赶忙转移了注意力:“对了,娘亲。你下午跟我上蓬伯镇一趟吧,我租的铺子您去看看。回头都打点好了,咱也可以住过去的。”
“对,是得去看看。”
提起开铺子的事儿,张绣娘这才笑了。
而方才被吓得躲到屋里去的沈小山和沈小双,就在这时候钻出了门。
他们左右一个,都扯着沈南宝的衣裙撒娇:“二姐姐,我们也想去镇上。上回姐姐给买的糖人太好吃了,我们还想吃的!”
两小团子太可爱了,沈南宝是拿他们没招。
就伸手摸摸他们溜圆的脑袋:“带你们去镇上可以,但不能给你们买糖了。糖吃太多,你们这牙该长不好了!”
说起不能买桂花糖,两个小团子的嘴就瘪了下去,甚是委屈的模样。
沈南宝却笑:“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们买包桂花糕,那个又香又甜,也不影响长牙。”
“好,那就桂花糕!”
只要有得吃,两个小家伙就是乐呵的。
接着她们便收拾了一番,然后去百家村村口拦了辆上蓬伯镇上的马车,顺路就搭去了镇上。
等他们到铺子门口时,先前张贴放租的告示,已然撕下了。
年迈的杨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