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年,整个盛京的上流人家,都要在春节这段时间热闹至少半个月。
各种宴会出行层出不穷。
拜年的、相看的、借机联络感情的,纷纷出动。
可今年因着皇帝中毒,四公主畏罪撞柱一事儿,宫内气氛压抑,宫外气氛便也不好,好些人家怕触怒圣心,都收起了玩闹的心思。
再者说,还有杨大人等被冤杀的官员,尸骨未寒,谁又不唏嘘?
偏偏皇帝还袒护罪魁祸首四公主。
这昏迷不醒,命在旦夕,转眼十来天过去了,就一点好转都没有?
莫不是就要这般不了了之?
多少人家心寒齿冷不说,花不羡都觉得离谱,“早知道是这样,当时就不该给你父皇解毒,让他铸成大错好了。”
祁元殇在棋盘上落下一枚黑子,“我不在乎他错不错,当时那么做,也不是为他。”
这一点花不羡当然知道,是为自己嘛。
不愿一心陷害她的纯贵妃母女得逞,而且若是皇后太子就这么完了,祁元殇和祁明霄之间的争夺便会加剧,盛京的平衡难以维持,很难说会发展到如何严重的程度。
皇室如何,他们不在乎,却无法将无辜百姓一块儿牵连进来。
周王养了半个月,总算大好了。
密切关注宫中动向的他,一边和王妃用膳,一边似笑非笑道,“还
好今年的宫宴告假了,不然我们不都得像老六似的,被老五和老五媳妇儿当斗牛玩儿。
说来这花氏也太厉害了,居然让老六承诺当着天下百姓的面道歉不说,娶的妃子,还要他们来选!”
对手不可怕,可怕的是有脑子又有手段的对手。
这一点祁思贤最有话语权了。
他要不是疏忽大意,又怎么会在眼线的事情上栽这么大跟头?
周王妃高婉莹闻言,不住的点头,“是啊,还好没去。”
四公主那么一个跋扈骄纵,仗着宠爱为所欲为的,都被花不羡修理成这样儿,她若与对方对上,还不得骨头渣滓都不剩?
对于高婉莹的怕事,祁思贤并没表现不快。
这本事就是他希望的效果。
弱者姿态,不容易被盯着。
嘴里一下一下嚼着一颗咸菜,祁思贤轻哼,“难得纯贵妃风光了一辈子,这次也有了污点。本王还真的很期待,老五夫妻把她斗垮呢。”
幽王府。
团子已经哭一早上了。
花不羡醒来,她才算停下,“王妃,奴婢……奴婢找到认识哥哥腰上伤疤的人了。”
“哦?是谁?”花不羡打了个哈欠。
昨晚还是没睡好,都怪狗王爷!
团子冲外面院子里指了指,“成嬷嬷,她是府里的老人,不过前些年告老了,我好不容易才
打听到她住在离京城不远的村子里,把她接来的。王妃陪我一起去地牢找谢横好不好?”
距离团子认出谢横,已经好长时间了。
她一直在为找证据努力,如今终于找到,花不羡自然是要陪她去的。
路上还和成嬷嬷聊了聊。
成嬷嬷说,“团子她父母啊,都是老实本分不会耍滑头的,将王府园子里的花草搭打理得井井有条,可惜命不好,唯一的儿子都走丢了……”
花不羡颔首,“您能确定您口中的桑寻,腰上也有一块疤,是什么形状的呢?”
花不羡不比团子,她留了个心眼,免得成嬷嬷说谎。
成嬷嬷已经很老了,脸上的胶原蛋白完全流失,只剩下皮包骨。
闻言她眯眼想了一会儿,才慢吞吞道,“月……月亮形的。就在后腰肋下这个位置,他烧伤的时候,桑氏夫妻还向我告过假,说要带儿子去看大夫。”
连告假的细节都记得清楚,花不羡觉得成嬷嬷应该确实认识桑寻。
只是谢横到底是不是桑寻呢?
还不好说。
地牢里臭气熏天,谢横在里面待得久了,目光都有些发飘。
尤其看到团子的时候,简直火大。
“你怎么又来了?求你了,不要再给我送东西,也别再喊我哥哥,我就是个阶下囚,跟你这种王妃面前的红人不是一路的
!”谢横暴躁的喊。
花不羡轻轻推开团子,冷眼瞪着他,“你这人有没有半点良心?
团子就算不是你妹妹,他对你好,把你当亲人一样看待照顾,你总该感激吧?
你知不知道每次你一凶她,她回去都要哭好久,男子汉大丈夫,欺负女人有脸了?”
“我……”谢横被反问得哑口无言。
除开粘人的属性不说,团子确实对他非常照顾。
好得没道理。
这种好,无端让他有种强烈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