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势微,但也是太后。
花不羡和祁元殇只能乖乖跟着高嬷嬷走。
何况高嬷嬷刚才也算是帮了他们。
“方才,谢嬷嬷实话实说。”花不羡意味深长的道。
高嬷嬷忍不住笑,“幽王妃折煞老奴了,实话实说,什么时候也值当谢了?怪不得太后说幽王妃性子有趣,现在一见,还真是有趣极了。”
花不羡咧开嘴角,礼貌而不失尴尬。
她对“有趣”这种称赞,并不觉得开心。
小丑才老被人说有趣儿好吧!
绕了大半天,才终于到了太后的长寿宫。
那叫一个偏,甚至有几分阴森。
花不羡没忍住,“太后她老人家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不会害怕吗?”
别处都灯火通明,尤其养心殿、寒光殿和钟粹宫这几处。
分别是皇后、纯贵妃和皇帝的住处。
不仅亮堂,还雕梁画栋,精致漂亮,太后这荒凉的长寿宫在其映衬下,比冷宫都不如。
高嬷嬷依旧和蔼,看了眼长寿宫长了苔藓的牌匾,“这地儿原就是个冷宫,阴冷萧瑟,多正常啊?至于说太后怕不怕,不做亏心事,不怕鬼敲门,只有那些心术不正,又渴望玩弄权术的人,做多了亏心事,才会觉得害怕吧?幽王妃你说是不是?”
花不羡正琢磨高嬷嬷这话的深意,迎面走来两个人,深色衣衫,不疾不徐,看了脸,花不羡停下脚步,“原来是济慧师太和伯府老夫人。”
“按规矩,你应该叫我一声姨母!”大裴氏冷声道。
一双眼
睛淬毒,被她掩饰得不太明显,乍一看,好像还挺和蔼的。
花不羡静静看着她,“老夫人癔症了?还是我父亲忘了告诉您,裴氏死后,只能以妾的身份入族谱。一个妾的亲人,也配当本王妃的亲人吗?”
大裴氏完全没想到,花不羡嘴巴这么毒。
五指控制不住的握了握,仿佛下一瞬就要抬起来扇花不羡巴掌。
花不羡就是故意激怒她,戳穿她和善的假面,站在原地一动不动,满是挑衅。
却在大裴氏要犯冲动的时候,济慧师太甩了甩拂尘,“高嬷嬷,快进去吧,太后娘娘的身体不能熬夜,您劝着点,您的话,太后她老人家肯听。”
这真是很有艺术的捧人。
任何人听了都不会觉得反感。
济慧……没有两把耍子,不敢在深宫随意走动。
擦肩而过,花不羡看着济慧,济慧也看着她。
和上次不一样,这次济慧的眼神,古井无波,淡得看不出情绪。
但她的微表情骗不过花不羡。
济慧一定和原主有渊源!
就看这渊源是好是坏了。
“太后,他们夫妻来了。”高嬷嬷隔着门禀报。
门内传来太后苍老的声音,“进来吧。”
听着怏怏的,好像在打瞌睡。
随着花不羡和祁元殇走近,太后在宫人的搀扶下坐直身子,赧然一笑,“人老了就是这样,随时都困倦,真上了床又睡不着,让你们见笑了。”
“别这么说,太后看着精神矍铄,活到一百岁没问题。”花不羡真诚道。
千穿万穿,马屁不穿。
只要不是面对心怀鬼胎的牛鬼蛇神,她还是不吝啬说好话的。
果然太后被逗笑了,“小五,你哪儿找这么个活宝?”
祁元殇抿唇,掩饰自己上翘的嘴角,“她说的没错啊,太后和我多年前离开时,一模一样,一点都没变,是长命百岁之相。”
太后哈哈笑,“你们就哄我吧。”
“不知道太后找我们来,是有什么事儿?”大晚上的,还是直入主题比较好。
闻言太后转头瞧了高嬷嬷一眼。
两人眉目传情,说了些什么局外人看不懂,但花不羡猜,应当和验身有关。
一个假婚书,还没过夜,皇宫四处都得到了消息。
深宫后院,有的是秘密,又好像藏不住任何秘密。
花不羡都无语了,这些人吃饱了没事干,净把眼睛耳朵往别人房里伸。
一瞬间对太后的好感消失无踪。
太后没事儿人一样,弄清楚了,笑得越发和善,“也没要紧事,就是刚才和伯府老夫人多说了几句,她啊,一把年纪了,还哭鼻子,跟没出阁的小姑娘似的,哦,对,你们是不是在门口遇见了,一个拿拂尘的师太,和穿深色衣衫的伯府老夫人裴慕薇。”
不晓得太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花不羡抿嘴不说话。
祁元殇放下茶盏点了点头,“是遇见了,可灯光昏暗,没瞧清长得是圆是扁。”
这话翻译一下,便是:嗯呢,看见了,但没上心。
本来也是,堂堂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