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这才放下纯贵妃站起身来送太后。
走到门口,太后摆摆手,“罢了,就送到这儿吧,皇帝不是很忙吗?哀家许久没和济慧师太以及嘉勇伯府老夫人叙话了,方才特意将老夫人留了会儿,皇帝只管忙自己的,不用担心哀家。”
皇帝才不担心太后,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爱妃和爱女。
明明太子、五公主等都是他的孩子,和祁璇比起来,全都像捡来的。
祁元殇更不用说,捡来的都不如。
皇帝听完太后的话巴不得,“是是,母后久居深宫,难免孤独寂寞,偶尔宣朝妇来觐见,叙叙家常,说说宫外的趣事儿,也是个不错的消遣。”
太后活着,便是皇帝忠孝的勋章。
尤其太后她老人家很有自知之明,从来不干涉前朝后宫,偏安一隅。
对皇帝来说,给碗饭吃给几件衣裳穿,就能获得天下人孝顺的称赞,何乐而不为?
送走太后,皇帝看着剩下的人脑袋疼。
闭眼不耐烦,“都走吧,现在不是你们表现手足关心的时候,尤其太子,还不赶紧去英国公府替朕抚慰一下?你是太子,国家的储君,这些小事原本不用朕嘱咐你,你就应该积极去做,不然朕要你
这个太子何用?”
可见,皇帝对太子也就一般。
不喜欢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,就好比地上的野草,偶尔看一眼新鲜新鲜,天天看,日日看,不烦也烦了。
太子人前还是那副逆来顺受的模样,“父皇,儿臣知道了。”
花不羡朝他瞥了一眼,被这样对待的太子,也难怪会得病,生出第二种相对强势的人格。
连太子都看不顺眼的皇帝,更是不想理幽王和祁明霄,摆摆手一并赶走算了。
但他刚有动作,纯贵妃又出声了,“六皇子殿下,宫宴前,你说有东西要呈给本宫看,是什么呀?本宫现在需要照顾四公主不得闲,你先把东西放下,回头四公主好些了,本宫定会仔细看的。”
皇帝挑眉,“老六,有这事儿?”
话音一落朝他袖口看去,果然鼓鼓囊囊好像有东西。
老六和纯贵妃怎么走一块儿了?
皇帝犯疑心,纯贵妃收养的是老三,并不是老六!
他膝下就这几个儿子,二皇子不幸出天花去了,于是他立了大皇子当太子,封老三周王、老六端王并赐府邸,本没有老五什么事,但当时才十三岁的老五第一次在边关打了胜仗,亲取敌军首领首级,名声
大噪。
消息传到盛京,就有官员偷偷说其他皇子都封了王,唯独最有出息的五皇子反而没有。
皇帝面子上过不去,便仓促给了个幽王,赏赐却比其他兄弟少了一大截。
不过祁元殇并不在乎,他打仗杀人,可不是为了争风头。
他杀的那人,原是外祖一家的仇敌,当年的谋反案,那人是间接参与者。
说回祁明霄,皇帝之所以这些年对他渐渐好了许多,便是觉得大皇子做了太子,三皇子认了母妃,连幽王都有人管有人惦记,唯独他孤立无援,小心翼翼的过活。
为了平衡诸子,皇帝下定决心,把这个儿子当正常儿子对待。
这才有了光鲜亮丽的端王。
眼下端王的封号没了,皇帝偶尔还觉得他有点可怜,却不料,他搭上了他的爱妃?
皇帝一时很不高兴,脸色差到谷底。
祁明霄内心也很不爽,他已经打退堂鼓,不想赶这个风头了,奈何纯贵妃不放过他!
果然与虎谋皮,并非明智!
“儿臣……儿臣是有一样东西……”
不等祁明霄说全,纯贵妃虚弱一笑,“那还等什么,快拿出来我们瞧瞧。六皇子特意选在除夕宫宴这日呈上,想必是吉祥之
物,璇儿如今成了这般,昏迷不醒,本宫便盼着这份吉利能够保佑四公主。”
好像祁明霄是特意给她送礼一般。
皇帝意识到这点,脸色倒是好看了点,“男子汉大丈夫,做事怎么磨磨蹭蹭的?”
花不羡眸光微凝,一下子拉住了身侧人袖子。
眼波流转:他不会要拿出婚书搞事吧?
祁元殇:我猜是的!
花不羡:那你还不想想办法,欺君之罪,你父皇多么不待见你你没点儿数?
别人犯错,比如四公主,高高举起轻轻揭过。
这要是他们假成亲的证据呈到皇帝面前,花不羡丝毫不怀疑,两人要死无葬身之地。
花不羡这边着急如热锅上的蚂蚁,祁元殇却依旧镇定,捏了捏花不羡的手心:看着吧。
花不羡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。
这男人是脑子不清醒了,开始在悬崖边缘疯狂试探了?
想测试一下皇帝到底会不会杀他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