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明霄赶忙上前哄,甭管是不是假惺惺,担忧的神色都极其到位,“锦绣,好好的怎么跌湖里去了?”
花锦绣委屈的摇头,感觉像是一场梦,她根本就说不出来。
此刻浑身湿漉漉的,精心打扮的妆容全毁了,鼻子冻得通红,还忍不住想打喷嚏,手脚更是冷得发抖。
流萤见状,迅速把准备的披风递过去。
祁明霄接过,贴心的为花锦绣盖上,“快去换一身衣裳吧,不然该冻病了。”
花锦绣眼眶红红,手指拽了拽祁明霄的衣角,“殿下……”
祁明霄,“放心,我不走,我的衣袍也湿了,能不能替我安排一间客房?”
闻言,花锦绣哪有不能的,急忙吩咐流萤去办。
一边哽咽的吸着鼻子,一边道,“流萤,务必给殿下安排手脚麻利的婢女,那些光晓得眼睛到处瞟而不干活儿的,万不能用!”
这可是她花锦绣的男人,任何小贱人都休想染指。
祁明霄却觉得她心思细腻,很有当家主母的风范,不愧是从小被嫡母带在身边的。
相比之下,花不羡在这方面就差强人意了点。
花不羡:伺候人值得骄傲?
管他祁明霄和花锦绣怎么腻腻歪歪呢,花不羡和祁元殇大摇大摆的来,大摇大摆的走,浑然不觉将两具尸体留在丞相府有什么不妥。
裴氏那边听了汇报,本来好些的身体又气得吐了血。
寒烟也没了,她身边只剩下一个康嬷嬷。
这会儿,花曌还在宫里,最近弹劾他的折子特别多,有一部分他想办法让内阁压下去了,可还是有几本送到了
皇帝眼前。
是以,他这段时间都是夹着尾巴做人。
不敢晚到片刻,更不敢早走,家里乱成一锅粥也顾不上。
康嬷嬷捏着手中染血的手帕,脸色异常悲苦,“夫人……夫人您这样不行啊。
您得打起精神来,二小姐和大公子还需要您!
您也知道,老爷心中只有前朝,哪里会管家里的事,再这样下去,后宅非垮了不可!
您若是……阮姨娘必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狠狠欺负二小姐和大公子的!”
不怪康嬷嬷担忧,阮姨娘先是流产多次,又坏了身子,一次又一次,傻子也能察觉出猫腻。
她现在还没动作,就是在等裴氏彻底失势。
裴氏状况越来越不好,其实康嬷嬷心里清楚,都是在苟延喘喘罢了。
可作为下人,她不这么劝,又能怎么呢?
但康嬷嬷这话,无疑劝在了点子上,裴氏最放心不下的,就是她的两个儿女。
于是乎,她很是费力的睁开了眼睛,“康嬷嬷……”
“老奴在!”康嬷嬷连忙上前,将瘦得皮包骨的裴氏扶靠在引枕上。
说实话,裴氏现在很吓人,除了康嬷嬷,已经没有小丫鬟敢贴身伺候她了。
只见,没有一丝自然光的床榻间,裴氏原本风韵犹存的脸瘦得脱相,颧骨高高的戳着,眼窝凹陷,衣服宽得能再塞下一个人。
任谁看了,都不敢相信这是从前光鲜亮丽的丞相府夫人!
更可怕的,是她布满黑纹的皮肤下面,一动一动的,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里面。
“啊—”短促的一声叫,康嬷嬷又看见裴氏脸上的皮肤一
鼓一鼓的了,但她强行忍住了这种惊恐,只不动声色将手收回去。
裴氏仿佛根本不知道,喘息了好一会儿,才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东西,“拿……拿给母亲!”
那是一个白玉镯子,是她出嫁的时候母亲给的。
母亲最疼爱她,不会眼看着她要死了而不管。
一听这称呼,康嬷嬷顿时激灵了,“夫人,您是说去找老夫人?”
裴氏艰难的一点头,“康嬷嬷,靠你了!”
“夫人放心,我这就去!一定让老夫人来咱们丞相府看看,姑爷当初娶您时怎么承诺的,可眼下……老爷和夫人非问罪姑爷不可!”
康嬷嬷一瞬间好像找到了主心骨,说完这句,拔腿便往外头跑,连被门槛绊了一跤都顾不上,不知道的,还以为后面有鬼撵她。
她跑过垂花门,花不羡和祁元殇也刚出来。
康嬷嬷几乎要撞在两人身上,险险刹住脚,康嬷嬷向两人行礼,“幽王幽王妃安好!”
花不羡,“哟,这不是母亲身边最得力的康嬷嬷嘛?这么急,是准备出去?”
康嬷嬷敛下焦急的神色,“回王妃,夫人想家了,让老奴往学士府走一趟。”
“是去搬救兵吧?”花不羡一语道破。
裴氏什么情况她再清楚不过,内伤加上毒,顶多还有半个月。本来花锦绣也快了,但她又改变了注意,想让花锦绣延迟一些毒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