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慢着!”
花不羡刚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,准备在马车上补觉,不合时宜的声音便响起了。
来人语调冷冽,隐含杀意。
祁元殇面无表情撩开帘子,嘴角勾着笑,“我当谁这么大胆,原来是六弟啊。”
“不敢,五哥如今越发厉害,连父皇都忌惮三分,何况是臣弟!”
“六皇子对着我家王爷自称臣弟,还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,不太妥当吧?”花不羡半张脸隐在帘子后面,一语戳破,“是不是算计太子殿下快到宫门口了,所以故意的?”
“你——”祁明霄没想到她不仅敏锐,更是尖锐。
刚迈出宫门的太子一下就听到了这句,笑得胸腔都在震颤,“五弟,你这王妃真真是伶牙俐齿。六弟在朝堂上一向能说,却还是被她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!”
“太子说笑了,王弟我已经够嘴笨的,娶个王妃当然要嘴皮子利索一些才行,不然岂不是只有被别人说嘴的份儿,而没有还嘴的份儿。”
闻言,太子直摇头,“五弟谦虚得有点过了啊,你要是还嘴笨,那我们这些人岂不成了撅嘴葫芦?”
“别人我不知道,六皇弟不由分说拦住本王的车架,说一些有的没的,不知到底何意?”
这话令祁明霄额上青筋直跳。
他还能什么意思?
杀人未遂,百爪挠心,看不下去他们夫妻俩完好无损的到处招摇。
本想给他们添点堵,谁知却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。
祁明霄浓黑的脸简直要滴出墨来,咬牙切齿,“臣弟有口无心,别见怪!”
“呵呵……”回应他的,是花不羡饱含深意的讥笑。
祁明霄一张脸越发不能看了,双手紧握成拳,偏偏花不羡连面都没露,他除了生闷气什么也做不了。
太子见状,越发兴味,只觉花不羡这女人有几分意思。
想到母后叮嘱他的,眼下祁元殇回京,风向又有变化,未免波折,必须尽早把花相拉到自己的阵营才行。
而目前最捷径的办法,便是花相的另一个女儿,花锦绣!
满盛京谁不知道,花曌最疼的女儿是继室所生,而并非原配所生的花不羡。即便花不羡和幽王再伉俪情深,最终还不是要看花锦绣花落谁家。
想到这儿,太子不免多看了祁明霄几眼。
他知道,祁明霄也有求娶花锦绣的打算,只是不知花曌心里怎么想。
“两位皇弟得闲便多聊会儿吧,本太子约了花相一品楼喝茶,就不作陪了,先行一步。”太子莫名有
些炫耀的开口,也是变相试探。
果不其然,祁明霄的拳攥得更紧了,目光像是要吃人。
太子迈步离开,犹如一只高傲的孔雀。
祁元殇自始至终马车都没下,没什么表情的觑了眼努力压制情绪的祁明霄,扔下帘子,朝车夫吩咐,“走了,回府。”
花不羡慢悠悠躺下了。
祁元殇又好气又好笑,“你就真困成这样?”
“我哪像王爷睡眠质量那么好!”花不羡阴阳怪气的。
不怪她这般,昨夜被狗王爷逮着睡一张床就算了,狗王爷睡觉还不安分,把她被子全抢走了,大冬天的,冷得她一夜都没睡好,早晨直接被冻醒来,紧接着又给黑风豹做手术……
花不羡掩唇打了个哈欠,眼皮重得像秤砣。
“我睡会儿,到了叫我。”毛茸茸的毯子往身上一盖,闭眼秒睡。
祁元殇无奈摇头,倒也没说什么。
这回,马车到了府门口,祁元殇没像上次那样,专门等花不羡睡醒。
而是用没受伤的左手,一下揽住花不羡的腰,将人从软榻上带起来。
花不羡迷迷瞪瞪睁开眼,“这么快就到了?”
“嗯。还困?”
花不羡眯着眼点点下巴。
“那便靠着本王,本王给你当眼睛!
”
闻言,花不羡心安理得的享受闭眼走路的感觉,她很怀疑,如果祁元殇的手没受伤的话,这会儿,她该被抱着进去?
幽王府上上下下,被自家两位主子突如其来的亲密震惊得手足无措。
两个看门的护卫抢着转身开门,却滑稽的撞在了一起!
花不羡假装不知道,什么都不想,什么都不管,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,总算睡舒服了。
从床上刚坐起来,便听见廊下两人在说话。
其中一个是团子,“楚大哥,你……你要送王妃礼物?”
楚意挠挠头,“是啊,很久之前就想送了,但是一直没有想好送什么,也不知道王妃喜欢什么。这不,团子姐姐近身伺候王妃也有一段儿时间了,肯定清楚王妃的喜好,我特来请教的,团子姐姐可别吝啬不告诉我啊!”
团子被他一口一个“姐姐”喊的脸通红。
这声“姐姐”,可和年龄没什么关系,而是一种尊称。
团子想到从前被欺负得饭都吃不上的自己,如今居然能被楚意叫一声“姐姐”,整个人仿佛置身云端,十分不真实。
楚意塞了一把蜜饯给团子,“快替我想想,求求姐姐了。”
这事儿拖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