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清河,说话之前先过过大脑!”皇帝的语气明显没刚才那么和蔼了,不过倒也没就此惩罚清河郡主,毕竟靖安侯还在旁边呢,他不能寒了麾将的心。
皇帝转向花不羡,神色更严厉了几分,“幽王妃,再怎么说,你也不该削掉清河郡主的头发,她一个姑娘家,没了头发你让她以后怎么嫁人?”
“可不是。”皇后忙不迭附和,“你这孩子,年龄比清河大几岁,怎么却如此不懂事?听说是丞相府出来的,还是嫡女,你们丞相府的家教便是这样?”
换个人被质疑家教,估计羞都羞死了。
但花不羡不仅不觉得羞愧,反而理直气壮,“是啊,我是丞相府出来的,我生母早死,继母进门后便拿我当丫鬟养,十八年来,丞相大人似乎早就忘记了我这个前妻生的女儿,敢问,这样长大的我该是什么样的家教呢?
自然不能与皇上和娘娘娇宠长大的清河郡主相比!
当然,我不求任何人理解我,宽容我,我只求父皇公平一点。
清河郡主口口声声我欺负她,削她头发,但我为什么这么做,没人问问吗?
方才在御花园外,清河郡主一上来就吩咐丫鬟掌掴我,还不顾宫中规矩
对我拔刀相见,外面的御林军和过路的宫女太监均看得清清楚楚,父皇母后若是不信,大可传唤他们进来对峙!”
花不羡这一席话,既说出了自己的身世之凄凉,也控诉了清河的无理取闹,皇后就是十张嘴,也没法把黑的说成白的。
皇帝还正当壮年,脑子更是不昏聩,当即就吩咐苏公公找几个人来,证实一下当时的情况。
皇后当然很想做手脚,以后宫之主的威压震慑进殿的小丫鬟不许乱说,但那个被抢剑的御林军显然更怕祁元殇多一点,不消片刻,便把当时的情况绘声绘色的描述了出来。
皇帝听了之后脸色极为难看,用一种令人害怕的目光锁住地上的清河郡主,“清河,他说的可都是真的?你处处宣扬你大将军之女的威风,你心里在想什么?是不是觉得朕愧对你,愧对你们大将军府,愧对为国捐躯的你爹?”
照拂忠臣之遗孤应当应分,可是如果这个忠臣遗孤天天把这份恩情挂在嘴边,胁恩以报,四处生事,那就不是一回事儿了吧?
相比之下,花不羡只是自保,又何错之有?
靖安侯静静的看了半天热闹,到这儿再也看不下去,冲着皇帝朗声道,“皇上
,清河郡主说幽王妃对医术一事不懂装懂,臣可不服!因为臣的老娘,得了肺痨的老娘,便是幽王妃治好的!”
御林军的证词已经让皇帝对清河生了想法,再加上靖安侯这番夸奖花不羡的话,皇帝凌厉的眸子倏地一沉,紧紧盯上清河郡主,“清河,你可知罪?枉费朕和皇后一直把你当半个女儿来疼,允许你随时进宫,还允许和皇子公主在一块儿读书,你便是这样回报我们的?”
“皇上,臣女没有……”清河郡主没想到情形会这般急转直下,在皇帝怒意分明的目光下,她一个哆嗦,想说的话便梗在了喉咙里。
皇帝却再也不想看到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了,挥了挥手,示意苏公公赶紧把人弄走。
皇后脸色几番变换,恼怒清河居然也这么不中用,面上却试着为清河求情,“皇上,她还小,就和咱们的四公主一样,正是到了喜欢攀比,思慕才子的时候,这原也不是什么大错……”
祁元殇冷笑,“母后的意思,她对我图谋不轨,因此嫉妒王妃,从而做出这些丑事并不打紧?父皇和母后偏爱清河,儿臣没有话说,但儿臣的王妃何其倒霉!”
“幽王!她已经丢了女人
最宝贵的头发,你难道要把她逼死不成?”皇后无比恼恨道。
祁元殇态度坚决,“儿臣只是替王妃说句公道话,再说,她方才口口声声喊着,要让儿臣的王妃断头来赔她的头发,儿臣不得不担心,她以后还会对儿臣的王妃不利。”
“行了,别吵了!”皇帝头疼欲裂,只想赶紧把这些人都赶出去,自己好清静清静,便看也不看清河郡主,直接吩咐道,“苏明德,收回清河郡主的令牌,以后无召不得随便进宫!”
“不——皇上我错了,皇上我再也不任性妄为了,求皇上不要收回我的令牌!”清河惊恐的尖叫一声,整个人摇摇欲坠,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。
这下,泪水是真的刹也刹不住了!
因为她比谁都明白,那个令牌代表着什么。
没了那个令牌,她和宫外其它的贵女再无任何不同,从前大家给予她的优待也将不复存在。
呵!或许还会更差吧?毕竟她一向骄横跋扈,仗着自己大将军遗孤的身份颐指气使,往上讨好,往下欺凌,讨厌她的人可不少。
清河一边哭一边磕头,奈何皇帝铁了心要敲打她,所以不管她如何哭泣、求情,皇帝都没有再理会,闭
上眼睛眼不见为净。
很快,清河郡主就被御林军给拉了出去,皇帝也露出不耐和疲态,“朕乏了,你们都退下吧。”
花不羡巴不得,这些人有毒,再待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。
可惜皇后好像吃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