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不羡一番陈述下来,皇帝就是再迟钝的脑子,此刻也不由多想。
何况皇帝并不迟钝,他只是不喜欢幽王这个儿子,所以不想为他动脑筋,但眼下花不羡说得再明白不过,陆风卓这分明是借由张太医的死,蓄意陷害幽王!
因为他一开始,矛头指向的就是幽王,说幽王如何如何纵下、狂妄、任性,就差说他手握重兵所以不把一切放在眼里了。
皇帝的眉头狠狠一蹙,“陆卿,幽王妃说的可是事实?”
方才还是“花氏”,此刻已然成了“幽王妃”,这小小称呼上的差异,无疑是相信了花不羡的说辞,并且承认了她的身份。
花不羡嘴角一翘,露出几分打仗胜利的小窃喜。
祁元殇自始至终,眼神都没有离开过花不羡,自然将她的这份愉悦看在眼里,不由也跟着弯了弯唇角。
他并不在乎被人泼脏水,这趟从边关回来,他和皇帝之间纵使是有些不对盘,但也达成了一些微妙的共识,皇帝就算再看不惯他,也不会轻易动他。
不然他最看重的江山估计就要岌岌可危了。
是以,他根本没把陆风卓的指控当做一回事,但如果花不羡能从收拾陆风卓这件事上获得快乐,他又
有什么理由不陪着呢?
“皇上,微臣……微臣……”陆风卓彻底结巴了,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皇后在一旁都替他着急,“陆大人,你倒是说啊,张太医到底是怎么死的?张太医除了被幽王妃逼着吃了拂尘,还有没有什么别的?”
她试图提醒陆风卓,势必要把不属于花不羡的罪名往她头上栽。
花不羡气怒,恨不得上前挠花这个老女人的脸!
就在这时,一个小太监进门禀报,“皇上,靖安侯求见。”
皇帝捏了捏眉心,面露疑窦,“他不是才出宫去吗,又有什么事?”
说完话片刻,他沉吟道,“罢了,让他进来。”
靖安侯毕竟是朝中肱骨,还是唯一能对祁元殇起到牵制作用的军中猛将,皇帝想到这儿瞥了祁元殇一眼,暗暗咬牙。
还是不能不对靖安侯客气一点啊。
谁知,靖安侯一进门,先和皇帝打了一声招呼,紧接着就走到了花不羡面前,“道长,是你……是你吧?”
花不羡,“……”
殿内众人都直勾勾看着她和靖安侯,花不羡没办法,只能清了清嗓子道,“侯爷,抱歉,我害怕用王妃的身份治病会给我家王爷带去麻烦,所以出府治
病的时候,都会稍微伪装一下。”
祁元殇也开口,“靖安侯,这是本王的主意,并非王妃故意欺瞒于你。”
谁知靖安侯不仅不生气,反而很兴奋似的,“啊?这样啊,怪不得本侯当时就觉得你们关系怪怪的,原来道长竟是王妃假扮的?”
说着,还一边摸着下巴,围着花不羡转圈圈的打量。
花不羡满脑壳的黑线,其他人更是莫名其妙,首坐上的皇帝都快要控制不住脾气了。
好在靖安侯并没有打量太久,放下手来,突然哈哈一声大笑,“妙!实在是太妙了!王妃这一手易容的好功夫,比本侯见过的江湖能人还要令人惊艳,怪不得本侯一开始根本没认出来,这才急匆匆跑回来确认呐!”
花不羡一阵无语,心说我也不需要你这般为我正名啊!
皇帝终于沉不住气,爆发了,猛拍了一把扶手,“靖安侯,朕在这里审案子,你没头没脑的闯进来是要何为?”
靖安侯顿时夹住尾巴,讪讪的让到一旁,“皇上对不住,微臣实在太惊讶了,您也知道微臣除了打仗,就对这些奇门遁甲之术感兴趣。
嗯?皇上说审案子,审什么案子,微臣这会儿来了精神,可以帮着皇上分析
分析。”
闻言,皇帝气得脸都青了。
早上宣他为边关的防御出主意,他一副没睡醒,脑子不够用的样子,现在颠颠的跑回来掺和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,倒是兴致高得很!
苏公公见皇帝虽然气恼,却没有赶走靖安侯,便三言两语将事情经过和靖安侯简单说了一下。
靖安侯初初听完,便是一惊,“不可能!张太医的死怎么可能和道……不对,和幽王妃有关呢?那天在本侯府上,张太医除了委顿一点,其他好得很,还和陆大人有说有笑的呢。”
陆风卓一听慌了,忙辩解,“我什么时候和张太医有说有笑了?侯爷不要乱讲!”
靖安侯泼皮似的一摊手,“没有吗?那为什么陆大人之前都是带孙太医一起到本侯府上看病,那天破天荒的带了张太医,本侯可不就以为陆大人和张太医交情变好了?”
花不羡轻轻一挑眉,靖安侯这个老狐狸,这个“变”字,简直太有灵魂了!
皇帝显然也听出了靖安侯的话外之音,锋刃一般的目光射向陆风卓,“陆太医,该不会连靖安侯也睁着眼睛说瞎话吧?”
陆风卓浑身一抖,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匍匐在地,“皇上,微臣知错!
微臣实在不该捕风捉影,把张太医的死怪罪到幽王妃身上。
张太医向来心思重,输了比试之后一直郁郁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