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元殇给常岚请过很多大夫,华㚕也诊治过不下三次,要么说是疯症,要么就看不出个所以然。
还是第一次能有人清楚明白的断出其它病名。
哪怕这个“破伤风”为何物,祁元殇听都没听过。
但他不是那种刚愎自用的人,天下之大,奇人异事那么多,他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。
一时间,祁元殇看着师徒二人,目光灼灼。
难掩激动。
陈奇心虚的摸了摸鼻子,他还想问呢!
花不羡上前一步,镇定泰然,“回王爷,是一种被金属物品,如刀、剑、铁钉等,伤及肌肉而病情恶化所形成的,与疯癫极为相似的病症。”
花不羡话音刚落,郑谧就急了,“胡说八道!常将军箭伤在小腿部位,除此之外,并无其它外伤,且郑某刚才仔细瞧过,他小腿处的箭伤已经完全愈合,按压、行走也并不疼痛,何来的箭伤导致疯癫?简直是无稽之谈!”
其它太医同样窃窃私语:
“不可能吧?常将军箭伤月余了,早好了。”
“就是,不会看还要逞强!”
“王爷,我等知道您惜才,又和常将军情同手足,但也不可相信她毫无根据的乱说。”
你一句我一句,场面乱得不像话。
祁元殇沉下脸,“行了!本王好奇问两句而已,你们就如此
紧张做甚?一群从医几十年的老江湖,还不如一个年轻人沉稳。”
此话一出,院子里立马恢复安静。
战王的威慑力足见多强。
普天之下,怕也就只有龙椅上那位,才能与之比拟。
待所有人不说话了,祁元殇才端起热茶喝了一口,徐徐说道,“先抛开常岚的病情不说,你们双方的两份诊断书本王都看完了,萧熙,念出来给他们听。”
萧熙拿起两份诊断书,面露迷茫,“王爷,先念谁的?”
“自然是先念太医院的,或许,念完太医院的,他们师徒的都不必听了也不一定。”
郑谧极为自负的道。
祁元殇幽幽看了郑谧一眼,嘴角爬上一抹不可察觉的讥笑,“既然郑太医如此自信,那就照他说的办吧。”
“是!”萧熙语速飞快,转眼已把太医院的三份诊断书一字不落的念完。
结论简单表述,就是:腹痈、眼翳、疯症。
其它除郑谧、焦萍萍和安远俸之外的太医听了,狠狠松一口气的模样,显然是对这份诊断很信服,胜利在望似的。
唯有陆风卓面色不变,更不掺和他们的讨论。
萧熙继而念起了花不羡的诊断书。
念的时候太医院那群人如何震惊四座不说,末了,更是对诊断书的结论不屑一顾。
郑谧一张脸涨
得通红,上蹿下跳,“寄生胎?先天性近视?破伤风?什么乱七八糟的病名,老夫活了几十年,听都没听过。简直滑天下之大稽!”
“王爷,您就该把这两个神棍打入大牢,他们,根本不配和我们太医院比试!”
祁元殇冷冷一眼瞥过去,“郑太医,你是在教本王该怎么做事?”
郑谧瞬间鹌鹑,慌忙跪下,“下官僭越了,请王爷恕罪!”
讥诮的哼了一声,祁元殇看都不看郑谧一眼了,而是把目光落在花不羡身上,“诊断书是你写的,争议太大,你有义务向他们解说清楚。”
主要是他想听。
花不羡写都写了,才不怕说,只是她没发现,当她开口时,首座上的祁元殇,以至萧熙、雷管家还有某一两个太医、满院子丫鬟婆子都不约而同竖起了耳朵。
无论是好奇、不服还是别的什么。
花不羡众目睽睽之下,口齿清晰,脉络清楚,逻辑专业,一个一个病由娓娓道来。
说到关键处,那些太医都完全忘记了反驳,眼中只有她“伟岸”的身影。
当然,并非她真的身材高大,伟岸如男子,而是此时此刻,她身上照耀着医学的光。
待她说完停下来,还有那想强词夺理的,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了。
因为她并非“装神弄鬼”,相反,
望闻问切的每一步,她都精细到了绝处,好多郑谧等人没注意到细枝末节,她都注意到了。
堪称完美。
但郑谧岂是那种轻易认输的,就算他肯认,陆风卓也不会让他认。
事关太医院的名声,他本人的面子,打死都不能认!
在陆风卓不经意的一个眼神示意下,郑谧硬着头皮站出来,“口说无凭,除非你们师徒能把三个人的病症全治好。”
这就有点故意为难的意思了。
谁不知道,看病一分钟,真要治愈,十天半月甚至一年几年都是有可能的。
哪能说治好就治好呢?
不过他真是小瞧花不羡了,有些病,在她手里的确比别人治得快,谁让她有超级医疗系统呢?
花不羡抬起下巴,巴掌大的小脸光彩照人,“好啊。不过,我想反问郑太医一句,您老但凡是诊出来的病,都能治愈是吗?不然,对病症的诊断就是错的,是荒谬的,是无稽之谈?”
“……”郑谧张了张嘴,没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