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不羡双手举过头顶,做妥协状,脸色前所未有的认真,试图用这样的方式缓解萧熙的紧张。
同时,语速飞快的道,“祁元殇刚才和我动武,真气逆流导致毒发,这时候刺他的神封穴固然能阻止毒性蔓延,但同时也会对他的身体造成极大的损害,你也不想你家王爷从此变成一个废人吧?”
闻言,萧熙额边的青筋狠狠的抖动了两下,宝剑往前一送,“你放屁!我们王爷定能平安无事!”
“我绝没有危言耸听,我的医术如何,你见识过。”花不羡抬头挺胸,半点不惧萧熙横在她身前的武器。
见状,萧熙反而犹豫了,不知道该不该听从花不羡的。
一旁的祁元殇血流不止,俨然是出气多进气少了。
就在萧熙两相为难之际,华㚕主动收回手,兴致颇高的扫了花不羡一眼,“这位,莫不就是我们王爷新娶的王妃?”
花不羡抬眸迎上华㚕,微微错愕。
怎么?他知道自己?
华㚕撸了撸胡须,好心为花不羡解惑,“你留下的解毒丸,是老朽给王爷甄别的。”
他这么一说,花不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?
人家不仅知道自己,还知道得不少呢!
紧要关头,花不羡已经不在乎尴尬为何物了,目光落在狗王爷身上,“既然老先生知道我也是医者,想必
对我刚才的判断没有异议吧?”
萧熙叫这人“华神医”,肯定对他十分信服。
如果他都赞同自己所说,一切便没问题了。
可是,华㚕一遍一遍的撸着胡须,就是不说话。
花不羡急了,“您什么意思?”
华㚕直勾勾的盯着花不羡,要不是他年纪一大把,花不羡都要误会他是不是看上自己了。
半响,华㚕才幽幽笑道,“王妃丫头,殿下是我的病患,怎么治原本就应该我说了算,但若是你肯把上次那种迷药送我一点,我也不是不可以退位让贤。”
花不羡,“……”
您成语可真好啊!
她其实不想管祁元殇的破事,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高高在上,不把她当人,这次还故意弄了陷阱让她往里面钻,他们之间是敌非友,她干嘛要救他?
但,皇权至上,祁元殇不仅是威名远扬的将帅,还是皇帝的亲儿子,她见死不救,等他醒过来自己还有好果子吃?
何况他的毒发和她也有一定的间接关系。
换个角度说,她作为医生,也没法冷眼看着生命逝去不是?
“迷药是不是?好,成交!”花不羡最终答应了华㚕,大不了,这次之后她和他彻底讲和,拿到和离书,大家井水不犯河水。
萧熙信奉华㚕,见他都同意了,便照着花不羡说的,将祁元
殇背到了浴室,照样替他准备了热浴。
水中热气氤氲,男人面上的血迹已经清理干净了,透出一股子羸弱的苍白。
双眼静静阖着,唇瓣紧紧抿着,从没有一刻,花不羡觉得他如此安静,安静到了无生气。
“银针。”花不羡伸出手,华㚕快速把东西递上,像个打下手的。
萧熙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。
华神医什么时候这么不拘一格了?
往日里让他治个病,他规矩颇多不说,还懒懒散散不肯动,除了王爷,其它人都要三催四请他才出面。
眼下,他和花氏的位置倒像是颠倒过来了。
花不羡专心致志的扎着针,完全没有察觉华㚕和萧熙的奇怪之处,或者说,她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,原先在部队的时候,她的地位就很超然。
就算是首长的家庭医生见了她,也同样是毕恭毕敬的。
所以华㚕的表现她一点儿也不惊讶。
相反,这老头子精明得很,要了她的“迷药”还不算,又舔着脸非要留在屋里看她如何下针。
偷师学艺不要太明显!
好在花不羡也没啥见不得人的,祁元殇热浴前吃了解毒丸,眼下就是针灸帮他更彻底的排毒。
这一次排毒的时间比上一次更长。
祁元殇所中的蛊毒,每毒发一次,毒性就重一分,直到他身体
承受不住的那天……简单点说,这劳什子蛊毒一日不解,他就随时都有生命危险。
一个时辰后,花不羡满头大汗的从浴桶里出来。
是的,她又和他“共浴”了,外人若是知道,她就算和离了也没人要吧?
出了浴桶,花不羡站都站不稳,扶着浴桶边缘就往下滑。
萧熙忍不住上前一步,“王妃,您……还好吗?”
“让我缓缓。”花不羡说话都没力气。
华㚕倒不愧是个名医,拿出药箱翻找片刻,递给花不羡一角参片,“王妃请含于舌下,对恢复元气有帮助。”
“谢谢。”花不羡没有客气。
萧熙走到浴桶边,脸上掩不住惊讶和欣喜,因为在花不羡的一番治疗下,祁元殇的脸色不仅恢复了红润,整个人的生气也完全回来了。
男人浓密的睫毛颤了颤,紧接着,慢慢的睁开了眼睛。
待发现自己第二次一丝不挂的从浴桶中清醒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