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场静默无声,目光在林正辉和林知意两人身上转个不停,似乎在努力想明白这两人到底谁在说谎。
林知意看着尸体,面无表情道:“你说这个啊,她的卖身契一直都在林府啊,并不在我这里,至于怎么回事,丞相大人应该很清楚吧,毕竟这是你林府的奴才。”
林正辉面色一变,怒目而视的看着林知意,“她的卖身契不是在你手里吗?!”
他记得,林知意出嫁那日,将凤梧所有的嫁妆都要走了,不仅如此,还拿了当时庄子上没被打死的所有下人的卖身契。
这其中就包括翠竹的卖身契。
因着李氏为了这件事连着骂了林知意好几日,直骂到他不耐烦了才罢休,因此他记得十分清楚。
如今又说这卖身契在林府,真当他这个家主什么都不知道吗?!
林知意淡淡道:“她的卖身契是不是在林家,父亲回去问问祖母就知道了,至于她为何会出现在晋王府的后门……”
林知意浅浅一笑,刚要说话时,墨帝的近身侍卫猛地冷喝一声。
“什么人?!”
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瞬间往相反的方向跑去,墨司南抬了抬眼,身后的夜歌立马追了上去。
还有人不要命的
偷听?
墨城萧摇了摇扇子,一脸看好戏的表情,又担心自己看热闹的样子过于明显,干脆躲到墨城风身后,伸着脖子看着。
很快,众人就看见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被夜歌押了上来,那男子捂着脸,高大的身子佝偻着,仿佛十分见不得人的模样。
不知为何,恭王一看见这个男子就觉得莫名的眼熟。
不仅他感觉眼熟,就是一旁的沈昌英在看到男子的瞬间菊花一紧,身上散发出冰冷的寒意。
直到夜歌强行将男子捂脸的手掰开,那张脸露出来的瞬间,恭王实在没忍住惊呼出了声。
“年儿?”
墨帝看向恭王,心底猛地沉了下去。
这鬼鬼祟祟的人影居然是恭王那个不成器的蠢儿子。
陈庚年见自己暴露了,噗通一声跪在地上,惊慌失措道:“爹,爹救我。”
“陛下,年儿并非有意偷听,只是臣的宅子也在这里,他应该是路过才是。”恭王心思很快反应了过来,连忙替自己儿子说话。
在恭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没生下来之前,陈庚年还是他唯一的儿子,他不会让陈庚年这个时候出事的。
墨帝点点头,他并不认为陈庚年这副不成器的样子能有什么心机。
况且他们也没有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,他确实没有必要因为这个处置陈庚年。
“他确实不是有意偷听,他只是做了坏事之后没来得及跑而已。”
林知意幽幽开口,给初韵使了个眼色,初韵立马上前掀开翠竹身上的白布,露出翠竹尸体上的殴打伤痕。
除了伤痕外,众人还看见翠竹身侧的拳头捏的紧紧的,里面不知道抓着什么。
初韵用了巧劲,轻轻松松掰开翠竹的手,将一块象征着身份的玉坠子拿了出来。
看到玉坠子,陈庚年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腰间,面色顿时一变。
“这玉坠子应该是陈世子的吧,上面还刻着年字。”初韵将玉佩交给李福泉,李福泉检查过后交给了墨帝。
墨帝粗略扫了一眼,反问道:“只是一个玉坠子,晋王妃想说什么?”
“不仅是玉坠子,还有这个。”
得到林知意的点头后,初韵绕到翠竹的另一边,从她指甲缝里扣出了不少的碎肉,随即夜歌也动作飞快的将陈庚年的袖子撸了上去。
只见他的胳膊上是被指甲抓出来的伤痕,血迹斑斑,还没有干涸,一看上去就知道是才抓上去的。
“翠竹身上有陈世子的玉坠子,两人又发
生过争执,翠竹抓伤了陈世子,如果我没有看错,陈世子袖子上的是血吧。”
林知意弯了弯唇,“所以翠竹应该是陈世子打死的。”
“你血口喷人!”陈庚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重视翠竹的死,但也知道他绝对不能再这么多人面前承认是他打死了翠竹。
不然以后他的仕途就完了,而且京中好的闺阁小姐,大家闺秀都不会愿意嫁给他的。
恭王也厉声道:“晋王妃,如今说的是你的事情,休想将我儿子扯进来,这不过是一个丫鬟,而且还是死在晋王府的后门,你休要胡言乱语!”
“可是恭王刚刚不也说,你家就在这附近吗?陈庚年路过晋王府门口,那翠竹也可以路过,或者说,她是从恭王府逃出来的,被陈庚年一路追逐,跑到了晋王府的后门。”
林知意挑眉道:“又因为身怀六甲而跑不动,最后被陈庚年活活打死。”
“你胡说八道!”陈庚年心里一惊。
林知意居然说对了,但他此时此刻才不会去承认呢。
“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而已。”恭王冷冷开口。
反正又没有证人,一个奴才死就死了,若不是陛下在这里,这么一个奴才根本不值得他们费
尽心思。
杀就杀了,又能如何?
可偏偏这事儿闹到了陛下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