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知意拿着药箱赶到太子府时,墨城霖正靠在床上看书,见到她来,放下书含笑看着她。
那模样哪儿有半分吐血的虚弱感。
林知意立马意识到上当了,脸色顿时沉了下来。
“太子可曾听过狼来了的故事?”林知意冷下声音,万般不悦的看着墨城霖。
墨城霖面容儒雅含笑,挑眉问道:“孤未曾听过,意儿不妨给孤讲讲?”
林知意皮笑肉不笑道:“大意就是,你下次真的吐血,我不会来了。”
虽然没听过这个故事,但墨城霖也明白了林知意的意思,无非就是这次他以吐血将她骗来,下次真吐血时,她便认为又是欺骗她的。
墨城霖笑着从床上下来,淡青色的衣袍更显得儒雅病态,屋子里烧着上好的银碳,因此他穿的略微单薄。
迈步到林知意面前站定,含笑道:“你不会不来的。”
林知意冷冷看着他。
没错,她不会不来的,哪怕知道墨城霖是骗她的,她也不敢赌。
谁让两人的命连在了一起。
这该死的同命蛊,她非要解开不可!
墨城霖笑道:“你的婢女怎么没和你一起来?”
早上林知意来时就是自己一个人,如今还是一个人,他记得林知意身边有两个武功很高的婢女,几乎寸步不离。
林知意淡淡道:“在外面等着呢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墨城霖收回探究的目光,含笑道:“孤记得前几日宇文冲锋也去过晋王府,他可是生病了?”
林知意目光微顿,挑了挑眉,不动声色道:“你很关心宇文冲锋?你们两个很熟?”
宇文冲锋乃是禁卫军统领,直隶于皇帝,任何人都想结交,但都不敢结交,生怕被皇帝误会了不该有的心思。
哪怕是贵为太子的墨城霖也不敢明着拉拢宇文冲锋。
听到这话,墨城霖不出意外的摇了摇头,“宇文大人保护父皇的安危,孤只是担心他若是病了,便不能好好保护父皇了。”
林知意轻笑一声,“这样啊,不过他去晋王府不是生病,太子大可以放心。”
“那孤就放心了。”墨城霖点点头。
两人短短几句话,充满了怀疑和试探,却又彼此心照不宣的换了话题。
“坐下,手伸出来。”林知意命令道。
墨城霖听话的坐下,伸出手,任由林知意用力按在他的脉搏上,悠然含笑的盯着她,突然目光落在她的脖颈处顿住。
眼底闪过冰冷幽暗的怒意。
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猛地伸向林知意的脖子,林知意面色不变,左手手腕翻转间银针一闪而过,眼看就要扎进墨城霖的掌心时。
他突然转了方向,快狠准的扯开了林知意的衣襟。
林知意猛地起身捂住胸口,恼羞成怒的瞪着墨城霖,冷声道:“你疯了?”
索性天气冷,她穿的多,虽然衣襟被扯开也只是露出了一小块锁骨,还没有现代的短袖领子大。
但林知意还是感觉到了冒犯。
盯着墨城霖的目光像冰冷中带着一丝杀意,若不是两人命连在了一起,她真想给他一刀!
即使她捂胸口的动作飞快,但那锁骨处的红痕。
他不是无知的少年,作为太子,早几年就有宫中的教导嬷嬷教过他这些事,他并不陌生。
墨城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,声音难掩怒意的质问道:“孤已经将同命蛊告知于你,你为何还让他碰?!”
林知意眉毛皱了起来,她想起今日墨司南的胡闹怕是在她身上留了印记被墨城霖看见了。
难怪那个小心眼的男人这么放心让她过来,一点吃醋的样子都没有。
她还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。
原来他之所以让她过来,是在暗戳戳的宣布主权。
这个男人。
林知意心底觉得有些好笑,面上依旧冰冷道:“太子殿下,本王妃如今是你的长辈,是他人妇,做什么都不需要你来管。”
墨城霖指尖微颤。
她整理好衣襟,拿起药箱冷声道:“太子殿下既然无事,本王妃就先走了。”
林知意丢下一句,“下次我不希望殿下用自己的安危来骗我,你知道的,我现在在意的不是你的命,而是我自己的。”
墨城霖脸色白了白,看着林知意推开门离开,他终是忍不住走了出去。
“咳咳咳咳。”
冰冷的空气袭进肺腑,他看着满天白雪扯了扯嘴角。
“怎么样?试探出了什么吗?”章先生从暗处走出来,递给墨城霖一张手帕,提醒道:“擦擦吧,咳血了。”
墨城霖接过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,淡声道:“没有,她很谨慎,但孤确定,她没有恢复记忆,也不通蛊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