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司锦下车的时候,熊大想说点什么,看着对方冰山一样的神情,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。
目送刘司锦走出了视线,熊大开始装聋作哑。秀才盯着熊大脑袋上的疙瘩问了几遍,熊大唉声叹气地说道:“先去老杨那里吧,我一会儿和你们细细说。”
老杨正在新店里欣赏着装修的效果,每天都有些新变化,让自己很惬意地乐在其中。
熊大进门的时候,老杨瞪大了眼睛,问道:“你怎么又出洋相了?脑袋上是磕的还是被人敲的?”
熊大默不作声,直接走到了老杨店里唯一的一张干净桌子前,几张纸一撂,说道:“明天的送货清单,送过来的时候你核对一下。”
老杨皱着眉头,围着熊大仔细打量了一圈,骂道:“后脑子上还有一个疙瘩,你小子是不是被人削了?”
今天下午一接上熊大,秀才就觉得情况不对。刘司锦在场,自己也不好细问。到了医院,秀才突然发现,两人的情况有些出人意料。这一对儿冤家不但没有争吵,办事相当默契,刘司锦似乎还带着一点点小关心,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。
熊大拉着脸,把脑袋上磕了两个包的来龙去脉说给三个人听。
三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。老杨看向熊大的眼神有些明灭不定,悄悄说道:“熊大,你最近有没有招惹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?”
熊大有些疑惑地看着老杨,半晌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,叫道:“滚蛋,咱身上三把火旺着呢,鬼神不侵!”
秀才笑嘻嘻地说道:“熊大,你被女人的高跟鞋破了身。”
听着的两人都心中暗笑,这比喻也太那啥了些。
熊大被秀才一句话破了防,骂道:“秀才,你少胡说八道。”
老杨笑道:“多大点事儿,咱家里有朱砂,一会儿给你一包,你戴上避避邪!”
熊大有些恼羞成怒,骂道:“都什么年代了,还搞这些封建迷信!”
老杨有些无语,对着秀才说道:“你看,已经撞邪了吧?连好赖都分不清了!”
熊大气急败坏,这三人有意无意间把那不干净的事情引到了刘司锦身上。熊大有些不大愿意谈论这些,这三人偏偏紧咬着不放,熊大怒道:“秀才,你前几天还挨了打呢,难道也撞上不干净的东西啦?”
秀才从自己脖子上拉出了一条项链,指着上面的菩萨说道:“咱天生多才多艺,所以一直多灾多难。自从初中戴上以后,每回遇到麻烦都能逢凶化吉,转危为安。”
熊大苦着脸看向了阿秀,抱怨道:“阿秀,咱多少年的老同学了,你把你家最不值钱的送咱一条。秀才戴的这玩意儿,谁能买得起?”
阿秀看着项链笑道:“想得美!我哥这条就是我家最不值钱的,不能送给你。”
秀才和老杨哈哈大笑,熊大满腹牢骚无处发泄,只好悻悻地说道:“老杨,你那个朱砂赶紧给我,省得这俩人喂我狗粮,快被他俩毒死了。”
老杨笑得眼泪都出来了,说道:“早这样就对了嘛!白给你都不要,偏偏还要找不自在,你说你怨谁?”
秀才敲了敲桌子,眼瞅着熊大的注意力回来了,问道:“熊大,你和刘司锦,是不是发生了些什么?”
熊大有些支支吾吾不肯言语,老杨拍着桌子骂道:“笨蛋,你不说,我还不听了呢!秀才,咱们走,让这个木头在这里自个儿生根发芽!”
三人起身,做状要走,熊大愁眉苦脸地叫道:“多大点事儿,你们不就想听吗?说就说,大不了让你们再笑话一回。”
三人坐下,秀才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熊大,你想好了再说。这件事情,我总觉得有些别扭。你细细说,不要着急。”
三人成了说书先生熊大的忠实听众。等熊大从头到尾都讲述了一遍,秀才疑惑地看向了老杨,老杨问道:“熊大,这里面没有你现编的东西吧?”
熊大有些恼羞成怒,骂道:“我想现编,我有那个水平吗?我又不是秀才!今天刘司锦说的每一句话,我都记得清清楚楚!”
老杨点了点头,对着秀才说道:“确实不对头。”
熊大抓耳挠腮,急急地问道:“老杨,哪里不对头?”
老杨盯着秀才,问道:“秀才,你说说看?”
秀才沉思了片刻,开口说道:“老杨,咱先不说这件事情,先说刘司锦这个人。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女孩子,需要什么样的经历,才能说出那些话?刘司锦才二十三岁,对吧,熊大?”
熊大点了点头,看着秀才,一脸地求知欲。
秀才自顾自地说道:“那种问人的方式,我大概十几岁就能用出来,我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。秀秀,你听懂了吧?你多大的时候,觉得可以这样解决问题?”
阿秀想了想,轻轻说道:“你当年告诉我这些的时候,我大概听懂了,自己想了想,也就明白了。你要是不告诉我,我想我大概在她这个年纪,也会懂这些。”
秀才转过头,盯着老杨。
老杨叹了口气,说道:“我老婆娃子都没了后,我在那块地方当了一年多的游魂野鬼,才慢慢明白了自己的内心。”
熊大听了半天越听越糊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