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秀点了点头,说道:“我爸本来做点小买卖,那几年运气好,突然就做大了。要是发家早了,我也不会在村里面跟你们上初中啊!”
说完对着秀才露出一个微笑。
秀才笑了笑,说道:“幸亏你家发达的迟,要不然我现在估计跟别人娃都生了一炕啦!”
阿秀佯装发怒,用自己的小拳拳教育了一通秀才。坐在旁边的黄小文气得银牙紧咬,却又没有办法。
郑立刚心中暗道,阿秀这是给黄小文上眼药呢。怕气氛失控,便开口说道:“校长一打小报告,家里就安排阿秀转学了。你说秀才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?学校有个光荣榜,那是排每次考试前几名学生名字的地方。立在校门口,本来是激励大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用的,秀才找人写了毛笔字,贴了校长的大字报在上面。”
张兵兵举手叫道:“那是我写的。那时候我还在上小学,不过已经练了好几年毛笔字。我当时也不懂啥意思啊。反正我哥怎么说,我就怎么写。后来我妈知道了还修理我。”
众人都吃了一惊,这一家人的关系,还真是不好形容。
郑立刚看出来了,这小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,这是拐弯抹角地维护自家姐姐呢!黄小文被欺负了个够呛,秀才又不能开口说话。自己今天带她过来,到底对还是不对?想到这里,只能让众人转移注意力,便继续说道:
“那大字报是怎么形容的来?说校长头顶空空如沧海桑田变沙漠,眉毛弯弯如天狗食月倒扣锅,双目无神如瞎子点灯白费油,两耳招风如八戒投胎现原形。还有什么着来?说脑子糊涂犹如锅中熬药,嘴上无毛浪费粮草饲料,腰杆不硬难辨是非曲折。后面还有什么大腹便便不食五谷装满大便,双腿斜斜不似男儿立地顶天!记不清了,反正洋洋洒洒一大篇。秀才,我记得你那时候评价自己写的大字报,说是满纸荒唐言,一把心酸泪,是不是这样?”
阿秀很早就知道这件事,再次从别人嘴里听到,心中仍是一阵甜蜜,看向秀才的眼神满是柔和。
秀才没心没肺地笑着,黄小文盯着秀才,阿秀突然转过脸来,看着秀才,又看向了黄小文。黄小文俏脸一红,低下了头,阿秀面带微笑,沉默不语。
郑立刚心中暗暗叫苦。阿秀耍起小脾气整人,恐怕只有秀才能招架得住。一句多余的话没说,一句过分的话没讲,黄小文已是面带哀色,败下阵来。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,就听见熊大说道:
“出了这种事儿,全乡轰动,妇孺皆知。派出所还来查案,可谁敢把秀才供出来?秀才又嘴硬,死活不承认,别人又有什么办法?大家都知道是秀才搞的事情,可是没有抓住现行,那时候又没有监控,秀才他妈妈还跑到学校去闹,气的校长直骂。说有这脑瓜子,用不到正经地方,哪怕早生二百年,也顶多考个秀才!”
秀才哈哈大笑着说道:“我其实也不想别人这么叫我,可堵不住悠悠众口啊!”
一群人嘻嘻哈哈地热闹了起来,老杨推着餐车进来了,熊大问道:“干啥去了,半天不上来?”
老杨倒了一杯酒,与一群人碰杯后一干而见底,说道:“底下忙啊,我没空招呼你们,来了几个朋友,要谈点事情。上来露个脸,就得下去了。”
话一说完跟众人打了个招呼走了。
一群人回忆着过往的趣事,畅想着美好的未来,互相叫骂着对方的外号,聊着工作,房子,车子,票子。
觥筹交错间,王如意突然说道:“你们可别乱起外号了,我家立刚的红灯,怎么能叫的出口,要起也起个好听点的。”
炉子正在与熊二拼酒,接口说道:“我的外号就还行啊。我叫卢子强,顺嘴儿念不就是炉子吗?秀才说我长的像炼钢的炉子一样壮实,咱这名号,多好!不像某些人!”
众人随着炉子的视线,盯住了熊二。
熊二心中暗骂炉子无耻,要与炉子拿瓶对吹。刚拿起白酒瓶,突然笑了,说道:“我的外号也还行啊,不像某些人!”
熊二眼珠转了转,一群人的目光,跟着熊二的视线,落在了炮哥身上。
一直沉默寡言不敢参与话题的炮哥瞬间就怒火中烧,张嘴骂道:“熊二你这个贱货,下回喝醉了让你睡女厕所!”
炮哥见众人还是盯着自己,秀才几个人皮笑肉不笑地欲言又止。实在怕几人把自己的老底儿当着姑娘们的面揭出来,赶紧大声说道:“我是个军事迷啊,从小就是。什么飞机坦克,机枪大炮,那都是我的最爱!我和臀哥比他们大一岁,大家就都叫我炮哥啦!”
秀才见状,催着众人吃菜,炮哥暗暗抹了把汗。自己没少抗拒这个绰号,可是堵不住别人这么叫啊,时间长了,也就习惯了。当年上了大学,在初次体验了男女之事后,自己就有了难言之隐,可是又不好意思说。思来想去,自己偷偷找了一家小医院去割了包皮,谁知道当天晚上回到宿舍就发炎了,胯下如同吊着一根萝卜。秀才炉子他们拨来拨去研究了半天,自己实在疼痛难忍。几个人凑了钱,带着自己去了正规医院,住了五天。从此,这个绰号就成了自己怎么也摆不脱的代名词。炮哥叹了一口气,往事不堪回首呐!
饭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