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话一出,呼延菩萨只觉着胸口如同一块大石压住一般,尤其看到这杀父仇人的笑容,让他憋的难受异常!
他大喝一声:
“放箭!放箭!射死他!射死他!!”
顿时,城墙上一股箭雨升起。
章季闻言的瞬间,下意识的一夹马肚子,二话不说,打马快速后退一些距离。
原本就估计好了站在箭矢的射程范围边缘,只见咻咻咻的箭雨散落插在地上,章季带着笑容等待箭雨的停止。
城上的胡兵见箭雨毫无作用,渐渐的不等呼延菩萨下令,稀稀拉拉的停止了射击。
章季大声嘲笑道:
“呼延菩萨,这怎么还恼羞成怒了呢?本将可是特意来见见你,说说你父亲之事,你不感谢就算了,怎的还用箭雨招待本将?”
见城上没有声音,章季全身紧绷,试探性夹着马肚子缓缓上前,一边说道:
“如此,本将继续说说…”
“本将记得砍下你父的脑袋之时,那双眼珠子居然还是睁着的,好似很惊讶,又好似很不甘心…”
“本将不知他在惊讶什么,又有何不甘心的,你能不能给本将解惑解惑?”
城上,原本就浑身杀气,面容愤怒的有些扭曲的呼延菩萨,此刻双眼更加通红,胸膛猛烈的起伏,呼着粗气,愤怒已经将要填满。
他大喝一字一顿道:“章季狗贼!!!你找死!!”
渐渐有些失去理智的呼延菩萨火气没地方出,接连踹翻几个兵卒,怒骂道:
“谁让你们停止放箭的?!本将让你们停止放箭了吗?”
几个兵卒倒地捂着肚子,一脚无辜的眼神,其他靠近呼延菩萨的兵卒下意识的微微后退几步。
“死不死的,等你能杀本将的时候再说…难不成你还能将本将咒死?”
章季撇了撇嘴,见城头有些混乱,继续加了一把火:
“哦,对了,本将当时砍下你父脑袋之时,那血溅了本将一身,本将战后擦了许久才擦拭干净,可见你父之血有些脏了!”
城上的呼延菩萨胸膛起伏越来越大,手指将腰间长刀捏的铿铿作响…
章季不予理会,自顾自的继续喝道:“还是人首分离,本将好像记得,人首分离,在你们北苍是不能回归那什么长生天的…”
“本将当时只拿了你父的脑袋换战功,身子与你们北苍普通士卒一起一把火给烧了,你父的尸骨怕是找不回了!对不住啊!”
轰的一声,城上,呼延菩萨顿时被怒火填满!
只感到胸中戾气直冲脑,一股逆血涌上喉咙,一阵蠕动后,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,再也忍不住大喝一声:
“章季狗贼!!本将要将你碎尸万段,挫骨扬灰!!”
章季斜着眼睛,笑道:
“别光说不做,本将就在这等着你!你不下来,本将鄙夷之!”
失去理智的呼延菩萨,顿时踹翻一个胡兵,咆哮道:
“给本将打开城门!本将要亲手将这穆狗碎尸万段!碎尸万段!”
说完,刚转身准备冲下城楼。
一个魁梧的身影挡住了呼延菩萨的去路,副将金狼图。
“呼延将军!”
“让开!!”
金狼图身影不让,右手握拳按在左胸,行着军礼,丝毫不惧,继续说道:“呼延将军!这是敌军的激将之计,切不可中计!”
咣当一声,呼延菩萨抽出一半佩刀,双眼通红盯着金狼图:
“本将再说一遍,让开!你敢违抗军令?!”
金狼图情急之下,抽出长刀,大喝一声:“呼延菩萨!你醒一醒!”
呼延菩萨微微一愣:“你敢跟本将动武?”
金狼图连忙趁机说道:
“你如此不理智,只会让我北苍儿郎跟着送死!呼延大汗已故去,我们只要击败了这几万大军,杀父之仇定会得报!”
“你现在如此这般,怎么对得起呼延大汗的多年栽培?!他在天之灵看到一个临战丧失理智的主将,也会失望的!”
“难道你真的想随着呼延大汗去见长生天吗?如果是这样,请便!”
说着金狼图让开了道路。
“金狼图!你放肆!”
呼延菩萨杀气腾腾的盯着让开道路的金狼图,良久,铿的一声,呼延菩萨收刀入鞘,深呼一口气,脸色逐渐恢复了正常。
只有冰冷的眼睛和久久不散的杀气,说明他的仇恨更甚。
他方才确实有些丧失理智,但是在金狼图拦住喝住他的第一句,他就已经醒了一半,只是碍于这章季狗贼激话,还有金狼图的反对让他有些下不来台。
此刻他也就顺势作罢,否则就凭金狼图的这些话能让一个丧失理智的主将清醒过来?
“你是对的!本将冲动了!”
呼延菩萨看向金狼图,朝他捶了一拳:“狼图,相交多年,你还是这么不会劝说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