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郎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,他必须未雨绸缪地解决这件事,所以今晚他一定要去。去检验自己的预感是否正确。
但愿什么事都不要发生,但愿小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仆役而已。可今天白天得到的消息,让他更加担心了。
李七对她的怀疑的确有道理,什么“卖身葬父”这也太戏剧性了点吧!又不是拍电影。
小翠身上的疑点的确很多。
昨天晚上,那场噩梦究竟是从哪里开始的呢?自己在底仓听到的对话是真的吗?
这所有的疑惑,所有的秘密都将在今晚揭开。他会再次跟踪小翠,看看她今晚有什么行动。
窗外依然十分安静,半个人影也没有。只能依稀听到远方传来“咚咚”的脚步声。是小翠的声音,她走得并不快。
二郎踮着脚,如同一个幽灵般滑出了房门跟了上去。他觉得此时自己的样子一定会非常令人可疑。
如果被李七瞧见了,嘿嘿……
因此二郎十分小心,每走几步就像个贼似的东张西望。可惜的是,追踪了半天小翠却回到了自己屋里。
二郎又在旁边等了半天,依然没有任何动静。
该死!
是自己弄错了吗?冤枉了好人?
又或许她今天没啥活动,明天才可能去底仓?
二郎糊涂了。
本来这是最好的结局,证明自己昨晚根本是在做梦。但心中的不安感却一点也没有消失。
他没办法安安心心地回去睡大觉,必须还要去做点什么。他觉得自己对李一有一种责任。他觉得一个好人不应该那样的惨死。
楼梯扶手有些潮湿,摸上去滑腻腻的,也许只是自己出的汗而已。
底舱里静得怕人,二郎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。
这里没有窗户,只有楼梯口才显露出一点从上面照下来的亮光。整个底舱里漆黑一团。
很奇怪,这里同昨天梦境中一模一样。
人可以梦到自己从没见过的场景吗?
又或者昨天所见根本就不是梦?自己昨天明明就已经来过这里。
不管怎样先找到那间仓房再说。
二郎闭上眼,在黑暗中摸索。他清晰地记得自己昨晚是摸着左边行走。小翠与人谈话的那间仓房,是左边的第九间。
一、
二、
三、
四、
五、
六、
七、
八、
九!
二郎趴在门板上听了半天,什么动静也没有。那个人今晚也没来吗?他到底在里面做些什么呢?小翠昨天给他的又是什么?
一切一切的答案都在这间房里,只与他隔着一个薄薄的门板。
于是二郎轻轻推了推,门“吱呀”一声打开了。
里面没点灯也是漆黑一团,二郎迈步走了进去。
一种怪味扑面而来,比昨天夜里在门外所闻到的更为浓烈。令人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。
他急忙用衣袖捂住了嘴鼻。
没人在里面。
如果有人的话,自己推门的时候就应该会跳出来的。二郎从怀中掏出打火石,将随身带来的蜡烛点着。
眼前的一切令他僵立当场。
二郎很快就发现了那股怪味的来源:一个穿着像仆役的人仰面倒在墙角边,嘴巴张得大大的,眼神惊恐地望着天花板。
最重要的是他胸口插着一把刀,一把漆黑的刀。
刀身几乎已经完全没入了他的身体,只剩一截漆黑的刀柄露在外面。
这人是谁?
为什么会死在这里?
二郎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,他觉得很可能与小翠有关。
这样看来,昨晚所听见的对话都是真的,绝对不是做梦。
小翠的确曾经来过这里!
这死人难道就是昨晚与她对话的那个男人吗?难道自己走后他们二人发生了争执,小翠出其不意地捅了他?
不可能!断无可能。
自己明明听见小翠有什么事要交给那人去做,他们正在一起谋划着什么计划。事情还没完成,怎么会先杀了帮手呢?
二郎闭上眼又仔细地回想了一下。
对了!
昨晚自己在门外时就曾闻到过这股怪味,只不过当时只是淡淡的,没有今天这么浓烈。令人误以为是死老鼠的味道。
如此看来这死人昨天估计就已经在屋里了。所以死的绝对不是小翠的同伙,也许只是无意间撞进来的倒霉蛋而已。
二郎心中生出一阵寒意,手心里渐渐渗出汗来。如果昨天自己没有及时离开被他们发现,说不定现在躺在这里的还有自己。
他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。
“啪”
脚边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。
二郎低头一看,原来是一把凿子。它通体发黑,只在顶端开了刃。摇曳的烛火中,发着寒冷的光。
是小翠从怀中掏出的那把!
当时他眼睛不敢睁得太大,所以瞧得不十分清楚。但大致的轮廓与样貌还是值得的,绝对就是!
二郎慢慢地转过身,在这把凿子的旁边还发现了不少的碎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