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个世界上,他是最看不得白晴变成这样的人。
他刻意站起身子,俯下身看向她,眼里是刻意而为之的狡弄。
“什么事情?方便讲讲吗?”
似乎意识到,面前同自己交谈的人,是那个无恶不作的路远晨,白晴眸子闪了闪,将话题扯开。
“没什么,就是小时候学习压力太大了。”
路远晨抬眸看向白晴,一双眼眸里透着点点晶莹,像暗夜里破碎的星光。
“那你有跟杨则铭讲过你小时候的事吗?”
他的声音低沉沙哑,冰冷中又藏着满满的真诚与温柔,好像无比迫切要知道答案一样。
白晴疑惑地看着他,眼睛里满不解。
关于自己的过去,自己有权利选择讲述或者不讲述给任何一个人,可他又为何执着于自己究竟有没有告诉过杨则铭。
想了想,白晴叹了口气,谁让这个追根究底的人是路远晨,她摇摇头,声音轻柔且坚定:
“没有,今天是我第一次接受治疗,诊疗还没开始就被你带走了。”
听她这样说,路远晨心底才稍稍稳了稳。
好像即将泄露的秘密突然守住,细心呵护的枯树终发芽一般,悬吊着的心也渐渐降落下来。
这个秘密…
他要帮她保守一辈子,最好烂在肚子里,埋进泥土,随枯臭的黄土腐化殆尽…
他不能,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…
“从今往后,你不用去了。”路远晨整理一下心情,语气严肃道。
白晴看着眼前的男人,眼里的疑惑越发浓烈,他究竟为何会对杨医生产生如此大的敌意,又为何一定要切断自己和杨医生的所有联系。
白晴想了又想,终究是想不明白。
“好。”她只得点点头,先答应下来。
在白晴眼里,杨则铭虽对自己有恩,可她也只是将他看做一个认真严谨的医生,她敬重他,佩服他,但从没想过如此优秀的人能和自己扯上什么关系。
他们之间,甚至都不能称得上是朋友。
一直以来,无穷无尽的噩梦困扰着自己,她只是想利用权威的治疗手段,帮自己走出困境,逃离痛苦。
白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,路远晨和杨则铭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恩怨,她想要的只有健康。
既然不能去找杨医生治疗,那就退而求其次,去找其他医生看看,不管怎样,只要能治好,只要能摆脱这份无穷无尽的痛苦与折磨,白晴都愿意一试。
“别的医生也不行。”路远晨好像能听懂白晴的内心独白一般,突然沉声开口,声音阴冷可怖
“嗯?”白晴轻声疑惑,一时间竟没能理解其中的意思。
“不许去看任何心理医生,也不许跟任何人讲你的过去。”
路远晨厉声补充道,眸子里威逼和胁迫溢出眼眶,幽深沉静看向她。
白晴怔棱了,究竟是为何自己会惹上这样一个人。
连生病的权利都要约束,面前的人,究竟是怎样一个冷血又恐怖的魔鬼。
白晴只想向正常人一样,开朗的笑,放肆的哭,舒服的入睡,安详的醒来。
可就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,他也要遏止。
白晴盯着面前人的眼睛,眸子里埋上阴冷,她屈辱的点点头,这一刻心中满是恨意。
可这个世上,丛林法则从来都是,物竞天择,强者当道,即使再不甘愿,又能怎么样呢?
她能做的,只是听话的点点头。
…
夜,撒上星光,照亮周围黑暗的幕布。
而白晴却不知道,此刻应该何去何从。
她站在窗边,望着这冷冷的夜景,城市里的一切都已沉沉入梦,可自己身处这幽深的虎穴,无助又孤独,周身如同夜空一般寒冷刺骨,冷入骨髓。
“白小姐,过来。”
身后,路远晨可骇的声音响起,让白晴不禁脊背僵直。
白晴怔棱一下,叹了口气,鼓起勇气转身走向他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