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,容晗是想要跟着祈云梦一同前去太子府的。
可是祈云梦只是笑眯眯地摇了摇头,伸手为容晗整理好了衣襟,倒是有三分妻子的感觉了,“我一个人可以的,今日大理寺还有政务罢?该是要好生忙着,无需担心我这边的。”
容晗闻言,只得低低一声叹息,撒娇似的将脑袋埋在了祈云梦脖颈里,悄声嘀咕道,“有时候我倒是希望你可以同我说撒撒娇,同我示弱的。”
屋外的狂风已经减弱了不少,祈云梦只是歪了歪脑袋看向外面,眼神中闪过一抹黯淡。
黯淡转瞬即逝,她伸手捧住容晗的脸颊来,迫使他与自己面对面来,“你呀,倒是好生地将自己的工作给忙好,不然的话等我回来不曾看见你和你做好的饭菜,我可是不允许你今日踏进我梨花院的。”
容晗亦是微微勾起了唇角来,伸手揽过祈云梦的脑袋,轻柔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。
“好,我夫人的话,我必须得要遵守的。”
.....
这些时日建安城的积雪已经被清扫了不少,道路上亦是恢复了平日里的整洁。
不过因为昨夜狂风与雨水的原因,让不曾来得及化掉的雪结成了冰,一时间倒是给行路造成了些许困扰来。
行走尚且没有难处,倒是那些个驾车的,抬轿子的苦了一些,须得时时刻刻注意着。
祈云梦在路上时便是瞧见行驶在自己前面的一辆马车翻了车,衣着
华丽的贵妇人被失控的马匹从车厢内甩了出来,摔在那结实的冰面上。
平素里养尊处优的贵妇人旁说受过这等的摔了,就是连轻轻的擦碰都是会喊上数个大夫前来给她看伤开药。
故而祈云梦的马车驶过贵妇人身边时,祈云梦便是听到贵妇人那骂骂咧咧的话语。其中话语无非皆是将这次翻车的事故,都怪罪在了那车夫身上。
祈云梦垂下眼帘,瞧了一眼那车夫,只见那车夫也是摔的不轻的样子,本就老旧的袄子手臂处被勾破了一大块,露出那鲜血淋漓的手臂。
那车夫瞧着上了年岁的模样,鬓发霜白,额上皱纹密布,瞧的祈云梦不由得微微蹙眉。
她伸手预备合上帘子不再去看那车夫,可是心头的难受感却是愈发的强烈起来,只得按压住内心的情感,惹的她犹如鱼梗在喉,刺痛不已的。
她终是喊停了车夫,掀起帘子来匆匆下马赶去了那摔倒的车夫身边。
车夫有些惊恐的模样,瞧了一眼身侧的祈云梦,正欲迅速离开她视线内时,下一瞬就是瞧见了祈云梦从清月手中接过了金疮药。祈云梦自顾自地扯开车夫破烂的衣衫一角,为他做了简单的伤口消毒后就是洒上了金疮药。
车夫有些惊恐地想要后退,祈云梦则是冷冷呵斥道,“不要乱动。”
倒是那贵妇人瞧着祈云梦这模样不由得来了气,觑着眼睛冷笑道,“以前倒是没听闻过,七王妃这般的喜
欢乐于助人啊?就是我府上的一个车夫,都能够劳驾七王妃的?”
贵妇人的愤怒不言而喻,那趾高气扬的态度看的祈云梦着实是有些头疼的。
祈云梦还得赶去太子府,倒是懒得与这贵妇人纠缠浪费自己的时辰,她倒是一言不发继续为车夫处理完了伤口,随后又是摸出几两银子来递给车夫,嘱咐道,“买件新的袄子,这袄子穿不得了。”
说罢,祈云梦便是站直了身子来,预备回去车上继续赶去太子府。
可那贵妇人却不依不饶讥笑道,“这是我府上的人,七王妃就算是王妃,也不该逾距来管我的人罢?若是人人都依着七王妃这般的做法,该是乱了套了。”
祈云梦听闻此话,连头也不曾回,只是冷冷斜了那贵妇人一眼,“即是如此,这个人我七王府要了,该是不过分罢?”
贵妇人被噎的说不出话来,厉着一双眼眸狠狠地看着祈云梦,最后却也只是一甩袖离去不曾再多言语,倒是那车夫感激涕零地对祈云梦就是跪下磕头感谢。
可祈云梦却只是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,方才的那点同情怜悯的态度也是消失的干净。
“你们主子以为,这出戏码我就无法看出么?”祈云梦丢下这一句话便是回去了马车上,随即又是对外面的侍卫比了个手势,示意将这个车夫带回平民该去的地方,莫要再让他出现在自己眼前了。
清月瞧的不由得竖了个大拇指来,赞
许道,“夫人比起之前,看人的眼光倒是准了一些。”
“一个贵妇人,依照她身上的穿着打扮,不该是这般的用言粗鲁的。也不该是这般的泼妇态度,在建安城最为热闹的集市上都敢这般的嚣张跋扈。若是真的有头有脸的贵妇人,当是不该这般粗鲁的。她这么做,无非就是激将法我,好让我能够把这个人给带回去。”祈云梦淡淡开口道。
其实一开始她并非察觉到端倪的,只是想给这个车夫一些金疮药给他暂且缓住伤势。直到她下了马车,感受到那贵妇人的针对,她便是明白这一切都不过是那个所谓“贵妇人”的设计罢了。
想要借着这么个看着可怜的车夫的形象,来激起自己的同情心,随后好让这个车夫可以进入七王府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