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笼罩下的建安城比起白日要来的稍显安静些。
雨水滴滴答答敲打着地面,撑着伞的人们快步穿过街市。
裹着一件小袄的女子收起手中的青色油纸伞,抖了抖身上的雨珠,轻轻叩响了一扇老旧的木门。
里头传来苍老年迈的声音,略有些不耐烦地问道,“谁啊?”
女子压低了嗓音,仔细地看了一眼四周,确认无人后才开口道,“我找黑鬼。”
木门杯打开了一条缝隙来,女子试图看清里面那人的容貌,却在看见的瞬间吓得浑身僵硬,竟是无法动弹。
那个男人,他根本不是人——
-七王府
此番容晗下江南视察的并不算顺利。
说是原本只在边境骚动的叛军混入了几人来到容朝内部,而江南则是他们其中的一个据点。
江南素来安宁富庶,想要在那边找到几个叛军,实属是难事。
故而容晗才不得不先回来与皇上交代,并商量后事该如何操办。
只不过容晗刚回建安,便是迫不及待地来到医馆想要见一见自己的王妃。
结果王妃是见到了,还见到了自己那令人厌恶的兄长。
为了此事,容晗已经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生了一整日的闷气了。
祈云梦给彭泽开了几贴药后回去了王府,结果前脚刚踏进王府,就是被清月拽过了手臂。
她悄咪咪地凑近了祈云梦耳畔,低声说道,“夫人你还是快去王爷那儿看
看王爷吧,后厨那边说王爷一整日都不肯吃东西,谁劝都不听。”
祈云梦闻言蹙眉问道,“他生病了么?”
昨日在医馆瞧他还是神气活现地要跟容爻整个高低,若非是最后容爻主动离开,止不准还能够打起来。怎的今日就是成了病秧子了?
清月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,“是病,不过应当是心病?”
祈云梦当了钢铁直女快三十年,哪里是听得懂清月话中深意,只以为容晗真的是害了什么心上的病症,忙不迭用力一拍手,认真道,“我倒是来了这里后还没遇见过心脏病,容晗倒是可以给我当活体样本。”
清月听的一头雾水,根本不知道祈云梦到底在胡言乱语个什么。
祈云梦也是兴奋地来不及解释,拔腿就是冲着容晗屋子跑去。
这一路上她还不忘假设了一下容晗得的到底是后发性血管型心脏病,还是先天性如今才病发的种类。
她越想越兴奋,以至于一踏入行云阁时,便是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她最近新打磨的手术刀,一脸阴森地笑着朝正坐在窗檐小榻上品茶的容晗走去。
容晗被吓得一口呛到,重重咳嗽几声,咳的脸色涨红,手指用力地按住心口,仿佛真的心脏病发了一样。
祈云梦二话不说便是一下子翻过矮窗,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容晗面前。
微风掀起她的发带,那洁白的发带随风飞舞,牵连着祈云梦那扬起的洁白裙摆,衬的她
像是从容晗的梦境里走出似的。
容晗瞧的有一瞬间的愣神,可在下一瞬,就瞧见祈云梦直接伸手来扒开容晗胸前的衣襟。
原本候在门口的侍卫在瞧见这一举动时,连忙扭过头去,装模作样地看起了外头的雨水。
容晗亦是被祈云梦这一举动给吓得不轻,连忙略有些惊慌地捂住自己的衣襟,“你这是作甚?”
祈云梦嘿嘿笑了两声,目露精光,“小伙子不要怕,我就看看你的心是不是有毛病·······”
最后还是容晗手脚并用,才将祈云梦从自己身上给扒下。而祈云梦亦是反应过来,原来清月说的心病并非是指的心脏病,而是心结。
祈云梦颇为失望地叹了口气,半躺在软榻上抬头就饮尽容晗递来的一盏茶。
她这幅模样倒是看的容晗欲哭无泪,笑的有几分无奈的。
容晗将面前侍女刚送来的甜点推到了祈云梦面前,笑道,“这是你平日里最爱吃的桂花糕,前些时日我在江南吃到了一次,觉着分外好吃的,你应当会喜欢。”
祈云梦还沉浸在自己错失了活体样品的失落中,有气无力地哦了一声,直接咬了一大口桂花糕。
甜而不腻,桂花的清香与荷叶的味道相融合,佐以一种独特的香料,吃的祈云梦整个人脸上都扬起了幸福的神色,方才的忧愁倒是消失的干干净净。
她颇为激动地又夹起一块来,口齿不清地夸赞道,“这个真
的很不错,不愧是你。”
祈云梦哪里还顾得上继续思考样品的事情,整个人恨不得都扑在桂花糕里,身上都散发出幸福的气息。
她都不曾注意到,容晗望着她的神情,温柔地好似能够滴出水来。
不过祈云梦的欣喜也不过是片刻,她吃的就剩最后一口时,不由得露出些许可惜的神色来。
“容晗,这要是吃完了不久没了么?”祈云梦不悦地鼓起了腮帮子,“我又没法子跟你去江南,不然容晗你·······”
祈云梦想要跟去江南的话语还未出口,便是被容晗竖了个手指,郑重地摇了摇。
“眼下时机未到,你留在王府里比较安全。等到确认你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