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念抿了抿唇,不再多言。
只是道:“我在湘安茶肆,如果有需要,可以让时九去找我,我随时都在。”
“嗯。”
容卿温声应好。
末了,他忽地又问:“殿下,您收到臣送的生辰礼了吗?”
岁念颔首。
她拿出正带在身上的鳞片,顺道问:“这是什么?”
容卿弯着眸笑吟吟道:
“是定情信物。”
岁念:?
不等她困惑,容卿又垂着眸道:
“蛇族找到心仪的配偶后,会将自己最漂亮的鳞片赠与其用作聘礼。”
言毕,容卿又道:“殿下收了臣的聘礼,以后可就是臣的人了。”
岁念嘴角微抽。
她低眸看了眼掌心的鳞片,心下无语。
那鳞片当聘礼?
一把年纪的妖了,怎么还这么小气?
心里虽这么吐槽着,但岁念还是将鳞片妥善收好。
事毕,她本想再说些什么。
可开口前,眼前闪电般“嗖”的窜过一道白色影子。
是刚刚那条小白蛇。
小白蛇吐着蛇信,拼命晃动着尾巴,似是正在同容卿说什么。
容卿垂眸,漫不经心的听着。
须臾,他抬眸,忍俊不禁道:“殿下是将巡逻的侍卫打晕偷溜进来的?”
岁念轻咳了一声。
侧过身故作淡定道:“是又如何?”
其实岁念也知道这么做太过冒失。
只是当时情况特殊。
她怕容卿出事,于是选择了最下策。
容卿温声解释道:“巡逻的御林卫发现了被打晕的侍卫,正在宫中搜寻入侵者。
为避免节外生枝,殿下还是尽早离宫比较好。”
岁念并非不明事理的人。
权衡完利弊后,她打算在被找到前先一步溜出宫。
准备离开时,岁念脚步微顿,又折返回去。
拧着眉问:“我那便宜爹会动你吗?”
如果会,她就让贺文英送几个人过来。
至少任务完成前,她不能让容卿出事。
容卿摇了摇头。
他低眸,语气透着些许散漫和漠然。
“殿下放心好了,陛下他绝不可能动我。”
容卿态度漫不经心。
似乎并未将那九五至尊的圣上放在心上。
岁念稍稍放下心。
简单嘱咐了两句后,她沿着来时的方向折返回去。
地上的时三缩成一团。
待脚步声消失后,时三才大着胆子抬头。
太好了。
那小魔头总算是走了。
时三松了口气,默默变回人形。
接着,他看向对面。
苦口婆心的劝道:“主上,您未免太过冒失了。”
“只是为了打破封印的话,您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的。”
容卿闭着眼没有言语。
岁念走后,他不再伪装,肤色越发苍白,眉眼间都透着病态的味道。
而胸口处,纯黑的云纹锦缎被染出一小块暗渍。
是血。
他生生的,从胸口挖下了一块鳞片。
那是龙族逆鳞。
亦是护心麟。
拿到此物的人,可以让鳞片所属的龙族为其挡下一次死劫。
只是龙族消失已久。
连带着,有关龙族的故事也逐渐无人知晓。
良久,容卿睁开眼。
喉间翻涌着腥甜的味道。
逆鳞所处的位置,恰巧也是最疼的位置。
且无法治愈。
鳞片被挖下后,究其一生都要忍受钻心之痛。
但容卿依旧神色淡淡,面上看不出半分痛苦之色。
低垂着眸道:“正巧最近时九总同我抱怨无聊,你若真这么爱说话,我便将你送去时九那边陪他。”
时三立刻噤声。
笑话,他可不是时九。
好好一男蛇,偏偏长着一张花里胡哨的皮。
闲着没事,总是扭来扭去。
还半夜爬他床,摸他脸,甚至公然嘲讽他!
想起这时,时三被气直磨牙。
时九常年在宫外为主子处理事情,鲜少与他们见面。
前年七夕,他受主子所托,去宫外同时九会面。
可时九那厮阴的很。
事情办完后,愣是带着一堆小狐狸精哄着他喝了大半坛子酒。
事后,又把他拖回房间。
用蛇尾缠着他,妖里妖气得问他有没有尝过鱼水之欢。
时三当时就气炸了。
他觉得时九是在故意嘲讽他一把年纪了还是处男蛇。
于是一脚踹开时九,半夜游回了宫。
此后,他们一年没见。
只是偶尔,时九会托人给他送些画本。
叫什么《南风侧》《短袖情》《龙阳夜》
文绉绉的,一看就不好看。
所以时三看也没看,直接用火烧了。
收回思绪,时三闭嘴不言。
若是主上真要把他送去时九那家伙身边受罪,那还不如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