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中百姓口口相传。
说贺家军才是为国为民的好兵。
圣上弃他们于不顾,要放火烧死他们。
是贺家军不辞辛劳,找来药物救了他们。
一时间,贺家军风头无量。
就连京中三岁小儿,也学会了哼唱与贺家军有关的歌谣。
贺文英对此很欣喜。
她带着贺家军在边关忙碌了那么久,却无人知贺家军的功劳。
而现在,京城人人皆知贺家军。
贺文英急于同岁念分享自己的喜悦。
与其相反,岁念内心却并无太多感触。
她一边执笔在宣纸上书写,一边问:“你操练的如何了?”
入山后,岁念一直有让贺文英练兵。
并亲自教授那些士兵如何使用炸药枪械。
如今,贺家军大都已经学成,随时可上战场。
贺文英稍稍冷静了些许。
低眸回道:“回禀殿下,每日都在训练,没敢松懈一日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岁念放下笔,抖了抖手上的宣纸。
淡道:“做好准备,我们接下来有场硬仗要打。”
贺文英一头雾水。
她不知岁念这话是何意,却还是老实点头应好。
………
半月后,皇帝坐不住了。
他本就疑神疑鬼,当初因怕贺家夺权涉及害了一心为国的贺老将军。
如今,贺家军的名声传遍大江南北。
反倒是他的名声跌入谷底。
京城人人皆说他草菅人命,不配未为帝。
就连朝中的那些大臣们,也对他颇有微词。
半年前的那场瘟疫中,染病的人不止百姓。
除百姓外,某些大臣,以及大臣的子女父母也无意间染了病。
骨肉连心。
这些大臣不舍自己的家人,却被皇帝逼着做表率,不得不送自己的家人去送死。
若只是这样倒也罢了。
可偏偏,皇帝盛宠的郑妃染病时,皇帝却没令宫人将其烧死。
只处死了服侍郑妃的宫人,然后偷偷将郑妃送去外面的行宫养病。
此事传出后,群臣激愤,却又做不得什么。
只因皇帝是皇帝,站在权力巅峰的人。
他们这些为臣为民的,根本不能左右皇帝的意见。
早朝时,老态龙钟的皇帝坐在高位上。
他一身锦绣华服,看着气势十足。
可眼睛却混浊不堪,一副被酒色掏空身体的模样。
休息良久后,皇帝懒懒的睁开眼。
问:“你们可知京城最近流行的歌谣是何?”
话落,朝中大臣跪了一地。
战战兢兢道:“臣、臣等不知……”
皇帝扯了扯嘴角,慢悠悠道:“宁做贺家军,不做朝堂官。”
“诸位爱卿,你们说,这贺家军是不是有谋反之意?”
地上的大臣们额头冷汗涔涔,不敢吱声。
实际上,他们对贺家军并无恶感。
若非贺家军给了治瘟疫的药方,他们的家人不知会死多少。
可当着皇帝的面,他们也不敢乱说话,只好沉默以对。
漫长的沉默。
良久,皇帝等的不耐烦了。
招手道:“来人,下旨,就说贺家军心思不纯,妖言惑众。
将所有提及贺家军,以及用了贺家军药方的人通通处死!”
话落,堂下众臣皆是一惊。
为首的官员战战兢兢的问:“那瘟疫……”
话音未落,皇帝先一步打断道:“瘟疫如何解决,朕先前不是下了旨吗?”
听到这话,跪着的众臣脸色皆是一白。
也是,皇权不容挑衅。
在皇帝已经下旨说瘟疫无药可医感染者必须烧死的情况下。
无私将药方赠予百姓的贺家军无疑是在打皇帝的脸。
可……
真的要这般一条路走到黑吗?
经历过瘟疫可怕的大臣们心中都有些动摇。
可皇帝却没想那么多。
拟好诏书后,他直接差人下旨。
指令一经发布,便在民间引起剧烈反响。
百姓人心惶惶。
瘟疫那般恐怖,夺走了不知多少人的命。
他们好不容易等来了贺家人给的药方。
可现在,朝廷的人却不许他们用药了。
不用药,那和等死有什么区别?
人在绝望时,最容易走向极端。
而现在,这些百姓便是被逼到了绝路。
官兵去抓捕那些手持药方的人要送去衙门处死时,有人反了。
最先反的是一个平日里最是老实的农夫。
他家中只有一老母。
如今,他的母亲感染瘟疫,等着药方救命。
这么官兵却要夺走药方。
连自己的母亲都护不住,那他还做什么男人?
气极之下,农户拿起棍子乱棍敲死了一个官兵。
人是有从众效应的。
第一个出头鸟站出来后,其他百姓也跟着开始反抗。
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