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回思绪,岁念垂下眸。
道:“国师大人许是看错了。”
容卿玉白指尖夹着漆黑棋子。
温声道:“或许吧。”
室内水声流淌,静谧的有些异样。
须臾,岁念开口。
客气道:“若没旁的事,我就先走了。”
容卿并无异议。
可在岁念快要走到门外时,容卿又忽地出声叫住了她。
“殿下。”
容卿道:“若有需要,可以随时来找臣。”
岁念脚步微顿。
她侧过身,眉梢微挑。
问:“你想帮我?”
容卿颔首。
岁念倚着墙,漫不经心道:“这可是叛国之罪,你不怕吗?”
容卿嗓音清润。
不疾不徐道:“帝王星所指,乃是天意。
臣顺应天意而为,为何要怕?”
言毕,容卿抬眸。
轻声道:“不过,如若事成,臣希望殿下能答应臣一件事。”
岁念觉得有趣。
问:“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?”
容卿并未回答。
垂着眸道:“等时机到了,臣自然会说。”
这话说的没头没尾,听的人好奇不已。
但岁念好奇心并不重。
见容卿不想说,她也就没再多问。
对话结束后,岁念转身准备回宫。
可快走至门前时,她脚步微微一顿。
后脊微凉。
有道视线落在她身后,如影随形,病态觊觎。
岁念敛眸,不着痕迹的侧身看了一眼。
身后,容卿正执棋自弈。
白绸缚着双目。
宛若天上谪仙,清冷矜贵,淡漠疏离。
不染半点红尘气。
这样谪仙般的人,应该干不出偷窥人的事。
岁念收回视线。
只当自己是因昨晚的梦疑神疑鬼了。
岁念走后不久,容卿缓缓抬眸。
视线透过白绸,落在少女颈见。
脖颈纤细,肤色瓷白,脆弱易折。
此刻,后颈染着绯色。
容卿抬手,指尖轻轻摩挲唇瓣。
似是在回味。
须臾,容卿抬手,取下眼前的白绸。
长睫轻颤。
淡色纤长的羽睫下,赤金色的竖瞳潋滟璀璨。
眼尾缀着一颗泪痣。
小痣殷红,色泽秾丽,妖冶惑人,灼灼其华。
眉眼间清冷不再。
取而代之的是食之味髓的慵懒欲气。
………
湘月宫前。
岁念扶着墙,眼睑处印着淡淡的青黑。
昨晚的梦淫靡不堪。
她明明睡了一整晚,却依旧困倦。
活像是聊斋异事里被女鬼吸了精气的书生。
收回思绪,岁念推开门,想睡个回笼觉。
可推门的刹那,眼前忽地一暗。
岁念眸光微闪,本能的侧过身。
“啪——”
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。
一个青花瓷器被人丢了出来。
瓷器碎裂,碎片四溅。
其中一块飞向岁念,将淡色襦裙划破。
收回视线,岁念抬眸。
只见室内坐着一美妇人。
妇人端坐在主位上,身侧是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。
满地狼藉。
室内的家具被打砸了个干净。
听到声音,美妇人缓缓抬眸。
冷声道:“就是你伤了乐儿?”
话落,岁念确定了美妇人的身份。
她那位好表妹安阳郡主钟乐瑶的母亲。
皇帝胞姐,长阳公主。
传闻中,她这位姑母异常护犊子。
且护得不分青红皂白。
一年前,钟乐瑶参加百花宴,与兵部尚书家的嫡女发生争执。
钟乐瑶嫌其太过貌美,夺了她的风头,便拿簪子毁了兵部尚书家嫡女的脸。
事后,兵部尚书求到长阳公主那,想要个说法。
却被对方以一句“小孩家玩闹而已,何必较真?”
而随口打发。
没能得到教训的钟乐瑶行事越发嚣张狂妄。
以至于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,京中贵女出行都必须化妆。
却不是涂脂抹粉。
而是用煤灰,把脸涂的像碳一样黑。
生怕一不小心被钟乐瑶给盯上。
收回思绪,岁念眨了下眼。
故意道:“姑母,我与表妹只是玩闹而已,您何必当真呢?”
长阳公主一愣。
回过神后,她脸色更黑。
怒道:“都这时候了你竟然还敢油嘴滑舌?”
“依我看,是你父皇心慈,太过娇纵你。”
“竟把你惯成了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!”
言毕,长阳公主深吸一口气。
冷道:“也罢,你不懂事,便由我这个当姑母的亲自教你规矩!”
说着,长阳公主直起身。
她起身的同时,立刻有小太监谄媚的地上棍子。
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