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巷幽深。
巷口放着一把藤椅。
身着素衫的青年倚着藤椅,垂在身侧的清瘦指骨握着蒲扇。
正漫不经心的晃着。
听到脚步声,青年懒懒散散的抬眼。
打着哈欠问:“这位姑娘,你是来买书的?”
岁念摇了摇头。
道:“我是来卖书的。”
坊间传闻。
巷口书铺的老板是个爱诗之人。
若写的诗和他胃口,对方愿以千金买之。
不过……
此人极其挑剔。
非名家大师之作,极难入他的眼。
青年轻笑一声。
晃着折扇漫不经心道:“小姑娘,我可不是什么垃圾都收的。”
他态度轻慢。
似是并不觉得岁念能拿出什么好东西。
岁念没吱声。
只默默的将藏在袖中的纸张拿出来放在书案上。
宣纸温润,墨迹未干。
青年瞥了一眼,随手拿起翻阅。
起初,他态度随意。
一边看,一边打哈欠,还有闲情逸致晃着蒲扇吃干果。
但越看,青年眼睛就越亮。
到最后,他连蒲扇都顾不得,双手捧着纸张认真拜读。
一双眸子亮得惊人。
半响,青年将所有诗文全部阅览完毕。
他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。
坐直了身子激动道:“这些都是你写的?”
岁念摇了摇头。
“并非,这些诗文皆是不同隐士所做,我只是收录者。”
青年脸上浮现出肉眼可见的失落。
又很快打起精神。
急不可耐的追问道:“这几位隐士家住何方?姑娘你可否带我去拜见?”
岁念再度摇头。
“那几位隐士不喜热闹,恕我不能引荐。”
青年叹气。
不过很快,他又打起精神,一边看,一边拍着大腿道:
“好词!好词!”
末了,青年抬起头。
正色道:“这些东西,你要价多少?”
青年一边说,一边默默把纸张藏好。
一副生怕岁念反悔不卖的模样。
其实青年很忐忑。
他是文人,自然看得出这些诗词的巧妙。
说是千金难求也不为过。
青年有些担心,自己能不能给的起价格。
岁念弯了弯眸。
道:“不要钱。”
青年愣住了。
回过神后,他试探性的问:“此话是何意?”
岁念娓娓道来。
“实不相瞒,写下这些诗词的隐士,大多已经仙逝。
他们无家人,无子嗣,遗物无人继承。
我怕百年后这些佳作无人知晓,才将这些东西整理成册。
我不要钱,只愿先生能帮忙将这些诗词整理发售,让这些诗词不被埋没。”
青年不再言语。
他低下头,指尖抚着怀中的纸张。
动作轻柔,宛如对待挚宝。
须臾,青年抬起头,语气郑重道:“姑娘请放心,薛某一定不辱使命!
这些诗词句句精妙,若是整理成册,必然能名动京城!”
停顿了一下,青年又激动道:“不、不对!岂止是京城?
以这些诗词的精妙程度,就是流芳百世也不为过!”
青年喋喋不休的说着。
一边说,一边向岁念致谢。
感谢她愿意无私将这些东西赠人。
岁念神色淡淡。
无私?
这个词和她可不搭边。
她会将这些东西拿出来,是因为半月后有一场诗会。
诗会上,林知雪出口成章。
一跃成了诗会的焦点,四国皆知的才女。
在诗会上,林知雪还结识了薛琦。
薛琦,首富薛家的幺子。
虽出身商户之家,却对文人雅士极度推崇。
原剧情里,薛琦是林知雪遇到的第一个助力。
林知雪能在京都大办奶茶火锅店,也是因为有薛琦这个首富幺子在背后倾囊相助。
收回思绪,岁念再度看向青年。
青年衣衫朴素。
可他颈上挂着一枚白玉佛。
佛像质地温润,雕工巧妙。
一看就贵不可言。
这是上佳的羊脂白玉,世间仅有两块。
大的那块被上供给皇室。
小的那块被富商薛氏以巨资收购,送给自家幺儿当生辰礼。
青年便是薛琦。
那个在原剧情里被林知雪文采折服干当舔狗的深情男二。
不过……
视线落在书案的纸张上,岁念笑得眉眼弯弯。
待京都人知道林知雪所谓的诗词全是剽窃得来时。
她还能像原来那样混得风生水起吗?
岁念很期待。
………
离开小巷后,岁念转而去了药材铺。
她买了些硫磺木炭,还有硝石粉。
凑齐制作火药的原材料后,岁念按来时的方向折返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