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会长一死,魏家那边的人便将这笔帐算到了陈家头上。
行凶之人被逮捕,但他的嘴巴很紧,死活不吭声。
拷问了两天仍是一无所获。
后来江九洲有意给魏家出谋划策,出了个馊主意。
他们故意让陈七七一起陪同审问,眼睁睁看着持枪杀人的男人被施加酷刑,看着他是如何被折磨得没了半条命。
在她面前是一个活生生、有血有肉的人。
长鞭甩在身上,烙铁烫出血泡,古铜色皮肤变成了焦灼的、血淋淋的红。
但凡是个有恻隐之心的人,都不得不动容。
如此残忍,倒不如给个痛快了结他。
人还剩下最后一口气,魏琛的表兄魏二爷指挥他们把人放了,“给他松绑。”
“是个硬骨头,挨了整整三天的严刑拷打,居然一个字也不愿意说。可惜啊,这条忠心的狗,不是忠于我魏家的。”
魏二爷叹叹气,大发善心似的,最后再质问他一遍,“你确定,要用命来守住自己的主子?”
男人半跪在地上,裸着上半身,浑身是伤。
他低着头,额头的血沿着消瘦的下巴一颗颗滴落。
五指攥紧,再缓慢松开,他认命了。
“无可奉告,但求一死。”
“好!有骨气!”魏二爷提高音量,掏出手枪指着男人的头顶,“小子,我今天就成全你。”
然而就在生死紧要的关头,魏二爷忽地改变枪口方向。
一个移步侧身,他的手臂伸长,对准了一旁的陈七七。
陈七七皱眉,“魏二爷,这是什么意思?”
别的不说,陈七七料定魏二爷没胆子杀她,语气中多了份嘲讽,“有胆子就开枪,少在这里跟我耀武扬威。”
一开始,她没搞懂魏二爷此举的目的。
这老男人都气得拔出枪了,却不敢动手,那纯粹是给自己丢脸。
魏二爷今年四十好几了,年纪不小,胆量不大。
是出了名的恃强凌弱的纸老虎。
陈七七是陈家老爷的幺女,不出意外,他老人家百年之后,陈七七就是下一任的接班人。
魏二敢伤她一分一毫,休想活着走出这座房间。
“我表弟还在重症病房里躺着,老会长为他主持公道,你们却借机行凶,去杀害一个耋耄之年的老人,你们陈家可真够卑鄙的!”
“胡扯。”
陈七七不落他的套,“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陈家雇凶杀人?”
瞥一眼站在旁边观看热闹的江九洲,陈七七目光一暗,“依我看,指不定幕后真凶远在天边,近在眼前。”
又或者是魏家自个儿搞出来的一出好戏,故意针对陈家。
魏琛和老会长都下了台,那一向不受重视的魏二爷,不就可以顺势上位、坐享其成了么?
“我说了,要么开枪,要么把手放下。”陈七七忍着怒火,“老东西,你装什么装?”
“现在看着倒是义愤填膺的,努力为魏琛打抱不平。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,怕是在暗暗窃喜呢?”
为了演戏演得更逼真,魏二爷假装要扣动扳机。
子弹已经上膛,他随意朝着陈七七右侧方的位置开了一枪。
“嘭!”如雷灌顶,震得人心惶惶。
“你以为我不敢动你?把我逼急了,大家一起死。”魏二爷恨得咬牙切齿。
就跟真的想要陈七七以命抵命一样,那架势感觉是要豁出老命去了。
他们二人吵得不可开交。
江九洲趁机摸摸鼻子,余光去瞧在地上等死的男人。
下巴往陈七七的方向轻抬一下,江九洲不怀好意地挑了下眉。
男人读懂了他眼神的深意。
这是要他主动赴死,坐实陈家的犯罪嫌疑。
于是在魏二爷演戏演得正欢,气急败坏喊出那句“陈七七,你找死!”时,男人直接冲上前去,挡在陈七七身前。
“六小姐,小心!”他是故意喊出这句话的。
因为他和一米开外的陈七七对视的时候,脸上根本没有任何表情。
有的,只是对死亡来临的麻木跟释然。
魏二爷一看时机差不多了,当场把人击毙。
完了之后,魏二爷还故作震惊地点了点地上的尸体,尽情地污蔑。
“陈七七!你还敢狡辩?”
“我刚刚都说了会留他一命。这个人如果跟你们陈家没关系,他为什么要跑过去为你挡枪?还称呼你六小姐?我这周围可都有录像呢啊,看你们陈家这回还怎么狡辩!”
“真可惜啊,有这么一条忠心耿耿的狗,硬是被折磨得皮开肉绽也不愿意供出主子。得亏我试探了那么一下,把这条狗逼急了,可不就露馅了吗?”
说罢,魏二爷哈哈大笑,打心眼里高兴地笑。
跟他斗,这丫头还嫩着点!
陈七七明白了,自己是被摆了一道。
说什么公平起见,需要陈家和魏家以及江九洲一同审问犯人。
结果……这俩狼狈为奸的卑鄙小人,是暗中谋划着把脏水往她身上泼呢?
江九洲站了出来,向属下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