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然深呼吸一口气,忍住脾气走到陆明爵面前。
瞥见她上衣胸口处有肮脏的污渍,陆明爵责问,“去见谁了,居然不接我视频通话?”
“没见谁,就是单纯不想看见你。”
沈然抬起右手整理袖子时,陆明爵刚好看到沈然无名指戴着的钻戒,边缘泛起莹亮的光。
他敛眸低头,倒了两杯热茶,“坐下说话。”
离婚的事情沈然不想再拖。
她要趁早带着孩子离开陆家,摆脱陆明爵和夏白薇,去过自己的新生活。
就当是为了孩子,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回头,更不会妥协。
沈然站着没动,态度冷淡,“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,现在就去民政局办手续吧。”
放下手里的紫砂壶,陆明爵眉头紧皱,很是纠结。
“沈然,你也知道爷爷年纪大了,前阵子还住过院,受不住刺激。我们前脚在他面前表演恩爱,隔了几天就闹离婚,你非要气死他才满意吗?”
明明是陆明爵婚后亏待她,背着她和夏白薇眉来眼去,爷爷了解真相后才被气得生病住院。
到了陆明爵嘴里,反倒全成了她的错。
总之陆家是不能再呆下去了,否则沈然也不敢想象,陆明爵为了除掉她腹中的胎儿,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。
“明爵,我们好聚好散吧,我很累了。”
维持这段婚姻太累了,更何况还有夏白薇从中作梗。
陆明爵永远那么高高在上,而她身卑位贱,最初的仰慕和欢喜都被现实和时间消磨得一干二净。
因为一张莫须有的孕检单,陆明爵几次三番伤她的心,甚至狠心残害她腹中的孩子。
突然间改变主意,拒绝离婚,恐怕也是想慢慢折磨她。
沈然转身走上楼梯,陆明爵发出疑问,“你到底有没有真心喜欢过我?”
“这已经不重要了,陆先生,至少今后不喜欢了。”
陆明爵握拳,残忍地诅咒她,“你当初就应该和那个野种死在陵园!实话告诉你,我把你丢在那儿,就是故意整你,我希望你在那个暴雨之夜悄无声息地死掉,明白吗?”
“……”沈然没有回头去看陆明爵狰狞的面庞。
身体颤抖着握紧楼梯扶手,沈然鼻子一酸,热泪盈眶。
客厅里的陆明爵满腔怒火无处发泄,一个挥手动作扫过去,名贵的紫砂壶被打落,茶水和茶叶洒出,壶身碎成了几块。
站起身,陆明爵踹了一脚茶几。
沈然被丢在陵园的那天晚上,他就不该犯贱出去找,就该任由她死掉!
他淋了整夜的雨,结果人家倒好,美滋滋地跑到裴清家里,孤男寡女呆了一晚上。
为什么不能像白薇那样乖顺听话,非要和他唱反调。
一个孩子而已……
如果真是他的,当初怎么会检查出来孕期七周?裴清不是会撒谎的人。
但要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,是检查过程中出现差错的话……
次日清晨,陆明爵没去上班。
吃完早饭,陆明爵坐在餐厅静等沈然起床,事先已经预约好了今天的产检。
旋即,外头传来夏白薇的哀嚎。
“白薇?!”
急匆匆出来查看,陆明爵发现夏白薇灰头土脸地瘫倒在一楼的楼梯口。额头有磕伤,摔得有点严重。
视线再往上瞅,沈然同样面色惨白地坐在楼梯转折口的平台上,似乎尝试着爬起来。
陆明爵一时间搞不起初状况,“然然,这是怎么回事?”
“唔呜,明爵,我好疼。”夏白薇哭喊的声音凄厉,陆明爵只好先关心她。
“不是安排佣人陪着你吗,怎么又自己乱跑。你的眼睛看不见,下楼梯要当心,额头都磕出血了。”他连忙将人扶起,夏白薇搂紧他抽泣。
“是、是陆夫人说要扶我一把的,可是走到中间的时候她突然推我,我们争执了一会儿,然后我就摔下来了。”
时辰尚早,老爷子和陆家父母还没出门,意外发生时也只有沈然和夏白薇在场。
但要说是沈然有意谋害双目失明的夏白薇,陆明爵不太敢相信。
“沈然推你?”
夏白薇委屈地点头,勾住陆明爵的脖子喊痛,泪眼朦胧的模样惹人怜爱。
再次看向靠在楼梯扶手上喘息的沈然,陆明爵很快便瞧见,一道猩红的鲜血顺着沈然的小腿缓缓流下。
“嗬呃……”沈然疼得浑身战栗,喉咙发不出声音,小腹有股强烈的坠痛。
夏白薇又在撒谎!
分明是她几分钟前求着自己搀扶她下楼,可夏白薇却突然偷袭,害她一脚踩空。
当时她撞到了腹部,瘫坐不起,甚至没来得及反应,夏白薇就自导自演顺着台阶摔下去。
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失明!
“救命。”沈然感受到热流涌出,满目惶恐,只得向陆明爵呼救,“救救我的孩子,求你……”
最终还是迟了一步。
沈然流产,刚做完清理手术被送到病房,表情呆滞仿佛丢了魂。
负责给她做手术的是位中年女医生,此刻正在病房门口呵斥陆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