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哥哥干啥还傻乎乎的站着?”苏映宁不耐烦的摆了摆手,“还不赶去。”
对上妹妹,苏明泽从来没有抵抗能力,只能硬着头皮转身寻救兵。
云靳置身事外就是想看苏映宁如何面对,有几次让他差一点爆笑出声,这丫头太逗趣了,不过,她的心也太软了,这明明是一场骗局,她竟然轻而易举的上当。
可是既然苏映宁开口,他就不能不出面,只好跟着苏明泽走过来。
“我不知道你是喜欢当傻子,还是你真的很笨,看不出这是一场骗局吗?”云靳先是送上嘲弄的一眼,接着又冷冷的看了一眼女子,还故意用那女子能听到的音量说话。
女子一听,缩了一下脖子,头垂得更低了。
苏映宁自动略过他的问题,只道:“你会给我一百两吧?”
“你要,我就会给你。”
“谢了。”苏映宁转向熊霸,伸手道:“借据拿来。”
“你还没给银子。”
“你当我傻了吗?连借据的影子都还没瞧见,就给银子,万一你拿了银子就跑了,我岂不是白给了?”苏映宁不屑的看看他,挑衅的又道:“还是说,你对自个儿一点信心也没有,深怕给了借据,你会惨死在我手上?”
熊霸如何能忍受这样的侮辱,立即拿出借据递过去。
苏映宁看了借据一眼,确实借了五十两,期限三个月,还银一百两,无力偿还,以女儿朱倾儿抵债。不过,她并没有马上给一百两,而是请苏明泽写一张朱倾儿的卖身契过来,卖身契的时间是十年,然后递给朱倾儿。
“你若同意,就在上头画押。”
看了卖身契的内容,朱倾儿趴跪在苏映宁前面行了一个大礼,接着递上双手。
苏映宁一眼就看明白,这是要她为她割破手指,好方便她捺手印。
“你没有疑问?”
“谢谢姑娘保我未来十年。”
这是个聪明的姑娘,知道十年是为了保护她免于二度遭到抵押的命运,不过,这很可能是多此一举,因为这根本是一场骗局。
苏映宁不是看不出来这样的场景太过巧合,可是有云靳在前,再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。
“但愿我保你十年是值得的。”苏映宁请苏明泽取颜料箱子过来,然后挑出红色让朱倾儿捺手印。
“可以给银子了。”苏映宁瞥了云靳一眼。
云靳抽走苏映宁手上的借据,同时示意赵英付一百两银子给熊霸。
“一个来路不明的丫鬟你也敢收。”云靳靠过去低声道。
“我没什么值得人家觊觎,为何不敢收?”苏映宁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,“若凡事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的,我会答应你去京城作画吗?”
云靳再度尝到那种噎住的滋味。
苏映宁回头对着朱倾儿道:“我给你们父女一盏茶的时间话别。”话落,她转身回了马车上。
云靳跟了过来,站在车窗外对着她道:“无论你相信与否:我会用生命护着你。”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一件事,他不愿意自已在她心中是个居心叵测之人。
略微一顿,苏宁云淡风轻的道:“我不喜欢人家用生命护着我,太贵重了。”
不贵重,值得。不过这句话云靳没有说出口,因为连他自个儿都吓了一跳,为何这样的念头如此理所当然?他不想承认,不管他是多么坚持要在她身上贴上村姑之名,她在他眼中、心中,都是一个独特的存在。
朱倾儿很快就上了马车,紧接着他们的车卧再一次起程。
走了半个多月,一行人终于抵达京城,云靳替苏家人安排了一间三进院落,如同燕阳繁花巷的苏家,正房前面的院子也有一棵枣树,不过这棵枣树比起燕阳的逊色多了,可是,他们并不在乎,住起来觉得亲切,这就足以降低初到京城的不安。
苏映宁这边,除了朱倾儿,云靳事先安排四个婆子在此侍候她的生活起居。
沐浴过后,洗去一身疲惫,苏映宁来了精神,终于想到应该关心一下新丫鬟。
“坐,我们聊聊。”苏映宁指着旁边的位子。
不过,朱倾儿显然很有身为丫鬟的自觉,不敢在榻上坐下,搬了一张绣墩在她的斜前方坐下。
苏映宁不疾不徐的问:“你娘得了什么病?”
“我娘得的是能近怯远症。”
“什么?”苏映宁呆萌的瞪着朱倾儿,听错了吗?这不就是近视眼吗?得此病根本是稀有动物,况且她娘绝不是寒窗苦读的学子,不可能长时间近距离用眼,怎么会得了近视眼?近视眼在这种时代算是某种富贵病,换言之,没点家底还真患不了。
“能近怯远症,这是大夫说的。”
苏映宁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,“大夫可有说你娘为何得了此病?”
“我爹身子不好,我娘要养家,又要供哥哥读书加科考,盼着哥哥将来光宗耀祖,没日没夜的绣花,眼睛就这么熬坏了。”
关于朱倾儿娘亲的近视眼,苏映宁没有怀疑,无论朱倾儿基于什么理由混到她身边,她的家庭状况必是安排妥当,不会有任何破绽。
“可是,你哥哥没有参加科考,而是跟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