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！”
鲜血溅得到处都是，小春在巨响里落地，积雪被染红好大一片。
看着向后弯曲将近九十度的她，年温月冷笑：“你那么厉害，我还盘算着用你称一称这磨盘有多重，没想到，你的厉害发挥不到地方上。”
小春吊着碾子，摔下来又正好在立着的磨盘上，这下，她整个人都废透了。
抓了一把雪擦过手上干了的血，年温月笑得更明媚：
“伤筋动骨恢复起来可太难熬了，把她放进猪圈里，先爬个几万圈锻炼锻炼……把我的奶娘请来，我要跟她叙叙旧。”
闻此言，众人纷纷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。
在这府上，没欺负过她的，还真找不出几个来。
在等待奶娘来的这段时间内，年温月又好好回忆了一番那婆子对原主的“恩情”。
她为讨好刘氏母女三人，又是帮着造黄谣，又是对原主克扣用度诋毁打骂。
有回刘氏的金镯子丢了找不到贼，她居然把原主推出去，害的她冬月里被锁进铁笼子沉水，差点丧了命……
“老身叩见懿王妃，给您请安！”奶娘兴冲冲地来，原以为是要领赏。
见了院内的血腥，她才意识到大事不妙，但现在跑，已经来不及了。
年温月懒得在她身上浪费时间，仅给茯苓使了个眼色。
“这是王妃赏你的好酒，喝吧！”
心里一咯噔，奶娘慌成狗：“王、王妃……您的好意老身心领，此等好酒老身实在无福消受——”
“灌。”
年温月一字打断她的话，茯苓掰着她脑袋就给灌了下去。
烈酒下肚，奶娘差点吓死。
但半天过去，她除了有些热，再没有别的感觉。
从奉命去屋中翻找的小厮手里接过一只铃铛小铜镯，年温月只道：“张妈热了，你们还不帮她降降温？扒干净丢池塘给她凉快凉快。”
“王妃饶命啊！奴才知错！这冬天的池水可是要冻死人的啊王妃！”
年温月没理。
低眉仔细观察铜镯，除了知道这是给小孩戴的之外，再没什么发现。
将其收入空间，她起身往账房去。
管家还没听说小院那边发生的事，见她来，仍是傲慢非常。
“二小姐怎么有空到这儿来了？您天生单纯，这里对您来说十分无趣，我看您还是到别处去转转吧。”
啪！
年温月一耳光掌在他狗脸上，声色俱厉：“少打量我还和以前一样好性儿，你当我听不出来你的意思？把账本拿出来，我要好好算笔账。”
管家被打得老脸麻嗖嗖的，瞧见外面围着不少下人，一时老脸上过不去，执拗道：“二小姐要算什么账直说就是，账本都是大人亲自过目了的，还能有错不成？”
“往年我在年家遭了多少罪，是个人都知道。我要比对贵妃出阁之前在年家的一切花费，以三倍赔偿，再以这些钱为基础，多拿三成做嫁妆。你确定你一时半刻算得清楚？”
年温月这话，听得管家白眼快翻上天：“原来是为这事儿来的？相府有的是钱，二小姐现在嫁了人，也是该了断一下。你确定只要三倍？”
“三叔伯口气不小，我要多了，只怕你们给不起。”年温月道。
管家更不屑，指着一排书架说：“从第二列开始，一直到最底层，都是你要的，自己慢慢翻去吧！”
整个年家，除了用作掩人耳目的主宅，其余地方，随便一样东西，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。
年方虽是宰相，但依照他每月的俸禄，想要攒够这等家私，不吃不喝也得五十年起步。
他的富贵，全是凭贪污受贿来的。要想搞垮他，首先就得从账本上查。
他不见得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交给一个不负责的人管，但这里放着随时可供朝廷检查的总账，从这上面，一定能找到什么猫腻。
年温月跑来要钱，冲的就是这个。
一晃眼两个时辰过去，她还真翻到不对劲的地方了。
“王妃，这本也有存入开元钱庄的记录，同样是三十两。”茯苓说。
经过年温月一番细数，和这条记录一样的，总共有七十二条。
“相爷一个月的俸禄才四十二两，他却每个月都忘开元钱庄存三十两……十二两都不够年家这些下人的月钱，其余的吃穿用度，又从哪里来呢？若说名下商铺田地可以回血……也实在难补上年家这些年的奢靡。更何况，这是存了七十二个月，整整六年！”
茯苓惊了。
抬头看向其余放置账本的架子，年温月道：“恐怕不止六年。”
从刚才查的这批账本里可以发现，存三十两在开元钱庄，是年方每个月月初第一个要做的。
可见这道条目，是最大的烟雾弹。
有了它，年方不仅只需按照他表面的营收与年俸正常纳税，还能存进去不知道多少个三十两。
“婢子不明白……”茯苓一头雾水。
存进开元的，除去每月俸禄，剩下的全是黑钱！
攥紧账本，年温月面色肃冷。
开元是盛京城最大的钱庄，其分号遍布大洛各地，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