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冤家。”
李娇娥媚眼勾魂一样，抛到锦二牛身上，黏丝丝的。
锦二牛只听她娇娇喊上一声，骨子都要酥麻化了。
李娇娥捏起枚葡萄，似有若无划过他嘴角，最后含进自己口中。
红唇开合，对锦二牛做无声邀请。
锦二牛果然在家待不到三天，就借口书院考试的复习题落外头了，他要回去备考。
“读书辛苦，你也要注意身体，我瞧你眼底乌青，比上回来，又重了些。”
夫君为了这家，努力读书，二娘子虽然舍不得，还是强打精神给他准备行囊。
“钱你不用担心，家里还有，你在外头也要花销，这三两银子你拿着。”
锦二娘子把从嘴里省下来的银子交给她心爱的丈夫。
苦就苦点，幻想着以后他为自己挣个诰命回来，她这心就和吃了蜜一般的甜。
锦二牛往怀里掏的手顿住了，改为去接她递过来的钱袋子。
他又搭着牛车离开锦家村。
到了城里的首饰铺子，花掉全身所有的五两银子，买回一只碎玉簪。
“好看吗？”
那只沾着二娘子血汗的簪子，稳稳落在李娇娥的发髻上。
素手轻抚那只玉簪，她娇笑着，扑进男人怀里，晃着他的胳膊撒娇。
“好看，我的娇娘，带什么也好看。”
锦二又变回了鹿鸣书院那个满腹经纶的锦程。
夫子的赞誉，同窗的吹捧，让他忘了那尘土满头的锦家村，忘了那正辛苦劳作，幻想有一天骑高头大马来接她去享福的妻子。
锦二娘子是在端午前一夜生产的。
说好回来的锦二牛，不见踪迹。
夏季的雷声劈得轰隆作响。
锦二娘子双脚打开站着，痛苦而不敢大喊，她需要保持体力来生孩子。
“稳住，吸气，呼气，好，用力，使劲。”
她额头已经布满汗珠，大颗大颗顺着脸颊滑落。
产婆怕她阵痛时咬伤自己，给她嘴里塞了棉布。
“啊………”
闪电亮如白昼，映着二娘子没有血色的脸，更加惨白。
“夫君，来啊，来抓我呀，嗯呵呵呵。”
城内一家客栈，已经放假，要回锦家村的锦二牛，被李娇娥绊住了。
二人在这雷雨天里寻欢作乐。
那一晚，锦二娘子独自产下一子。
那一晚，锦二牛正和他的娇娘寻欢作乐。
他最终还是没能回来。
两年后。
随着孩子年岁渐长，锦二牛在书院的名气也愈来愈大。
书院的夫子都知道他叫锦程。
而李娇娥三个月的肚子，也快瞒不住了。
李娇娥和她姨母撒撒娇，那个一生不能有自己孩子的姨母心软了，求着离县的县令给锦二牛办了户籍。
这便有了刘氏看见的，锦二牛街头拉扯那一幕。
“锦程，我的肚子已经快瞒不住了，你到底怎么说？”
身穿绯色龟背瑞花纹夹袄，下着同色的湘裙，未婚先孕的李娇娥彻底慌了，来不及找个地方好好谈，大街上她就和锦二牛拉扯起来。
“你不要急，相信我。”
锦二牛舍不得眼前的娇娇，又一时拿不定主意，只好先哄了李娇娥，找个说话的地。
毕竟李娇娥的条件，确实难办。
李娇娥甩开他，捂着肚子喊疼。
“锦程，我给了你一年时间了，她能为你生儿子，我也可以。”
“你孩子的母亲，只能是我。”
锦二牛烦恼极了，他早起梳头，都能扯出两根白发丝。
虎毒不食子。
她的条件是两个孩子都不能留。
锦程思虑好几天，夜里都无法安睡。
“你不同意，我就带着肚子的孩子一起去死。”
李娇娥褪去了往日的娇气，不知何时在袖口藏了匕首，抽出来对着自己已经尖尖的肚子。
“别，祖宗，你别动。”
锦程被她这一闹吓得是魂飞魄散，心都提到嗓子眼了。
“那你说，你去不去？”
李娇娥泪眼汪汪的，锦程心软了，咬咬牙，重重说道：“我去，你别伤害自己。”
他推门离开，李娇娥放下匕首，露出得逞的笑。
当晚，锦二牛破天荒回了锦家村。
他给家里的女人孩子买了米面，还有肉。
二娘子高兴坏了，在厨房一个劲抹眼泪。
这还是他决定去城里念书以后，头一回往家里带东西。
心情极度开心的她，没有注意男人眼神闪烁。
一家人吃个饱饭，坐在井边纳凉。
二娘子怀抱小儿子给他看。
“你瞧，我们的儿子，都这般大了，他出生那晚，你还没回来呢。”
锦二牛接过儿子心不在焉逗弄，片刻之后，他
把孩子还给二娘子，“我有事和你说。”
“好，你说。”
二娘子叫来女儿，让她看一下弟弟，这才正襟危坐。
男人莫名严肃，她也不由紧张起来。
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