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春的天气还有些干燥,锦心渔乌发都有些打结。
她沾了些水,正和纠缠的发做斗争,随口问道:“是很重要的老者吗?”
“他有何忌讳吗?”
锦小渔想,大概这样的老人,多少规矩会大些。
云凤楼沉思片刻,直到锦小渔疑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。
“是的。”
“不用。”
他的心里,坚定了这个想法。
“阿铮不是要启蒙了吗,带些礼过去。”
锦小渔恍然大悟,原来是要给小叔子找夫子。
这可得好好准备。
上回王七伯送来的山货,有些成色不错的野生木耳,锦小渔包了些。
又从王书亚还回来的礼当抽出一小袋糖。
云凤楼看到了,他提议:“做些乳酪膏吧,老人家爱吃甜的。”
原来是个爱吃甜嘴的老头。
“我晓得。”
锦小渔手脚利索,很快把乳酪膏做好,细心装进竹藤编制的食盒里。
记着云凤楼的话,送礼的糖又多加了几分。
“我这些年还攒了些银钱,带上,给夫子的束修。”
床头柜上搁着个箩筐,锦小渔平时攒的银钱都放那。
从她知道供出个秀才,家里可免赋税以后,锦小渔就已经有了打算。
今日就用到,锦小渔也不吝啬,钱没了再赚就是。
“不用,你的钱自个收着,我来想办法。”
云凤楼把包着银钱的红布包又塞回锦小渔手里,还叮嘱她定要收好了,以后给姑娘攒嫁妆。
“我们的昭昭,以后也要十里红妆出嫁的。”
“她才三岁,早得很呢。”
锦小渔哭笑不得,云凤楼揽过她肩头,在她耳边低语:“不早了,你不也是十五岁就嫁给我了吗?”
锦小渔白了他一眼,嗔道:“不正经。”
一切准备妥当,云凤楼去借了牛车来,带着一家子出发。
“崔老不住村里,他不喜欢热闹。”
云凤楼赶着牛车解释道。
崔老住在村外十几里的山脚下,有条小河自半山蜿蜒而下,他便在那搭了茅屋。
屋外有篱笆做了围挡,成院子形态,只留一截缺口出入。
院子左边是鸡舍,养些鸡鸭。
鸡舍旁还有个狗窝,栓了只黑白相间的耙耳犬,窝在舍旁懒洋洋在晒太阳。
右边开了几块菜圃,种了些应季的韭菜,绿油油长势喜人。
菜圃边还有几丛灌木,光秃秃的看不出是什么花。
云凤楼他们到时,崔老正提壶浇花呢,耙耳犬竖起耳朵直起身子狂吠。
“大花,进去。”
崔老呵斥一声,耙耳犬呜咽两声,夹着尾巴躲进狗窝去了。
云凤楼拱手给崔老作揖:“夫子安康。”
“可不敢,可不敢。”
崔老不敢受他大礼,扔了水壶就去扶他。
“这是内子,这是小女云昭,这是云铮。”
“崔老安康。”
云凤楼挨个给崔老介绍,待都见了礼,崔老引他们进屋。
“茅舍简陋,委屈郎君。”
崔老满头华发,却是身姿挺拔,深陷的眼睛,透出世事洞明的睿智。
此刻这位老者因为云凤楼的到来而弯了脊梁。
“崔老不必忙,宴回冒昧打扰,是有一事恳求。”
云凤楼把云铮拉到身前,对崔老道:“我想请崔老教导这孩子。”
云铮也乖巧,规规矩矩和崔老行礼:“夫子好。”
他见村里读书的孩子都是这么叫的,于是云铮也这样说。
云昭也跟着有样学样,不过被锦小渔捉住搂在怀里哄:“别添乱,阿娘给你糖。”
崔老见着云铮,惊喜叫起来:“这是云侍卫的孩子?”
这里没有外人,他不需要掩饰。
云凤楼颔首:“是的,有劳了。”
崔老拉过云铮细细瞧,见他长得板正,欣慰道:“是有他的样子,好,云侍卫忠心护主,如今有后,也算慰藉他在天之灵。”
这算是就把云铮认做弟子了。
门外耙耳犬又汪汪叫起来,崔老出门去看。
屋子只剩夫妻俩,锦小渔问他:“崔老我从未见过,他几时教的你?”
云凤楼道:“崔老自小就教导我了,我后来被抓去征兵,崔老便离开青云村。”
原来是这样,锦小渔道:“怪不得我从来没见过。”
二人交谈间,崔老已经引着来人进来屋。
“殿下。”
锦小渔起身给来人行礼。
“快快免礼。”
长公主亲切拉着她话家常。
看样子,这位还不知道她家的男人是有多么大的来头呢。
长公主转头揶揄道:“宴回竟不告诉她?”
云凤楼回道:“六娘聪慧,早已猜到。”
锦小渔一脸懵逼。
我不是,我没有。
“乖孩子,拿去玩。”
长公主让女官带两小包子下去玩,同时屏退下人。
她不认同云凤楼的做法,语气也变得严厉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