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司明在后边低声和云凤楼解释:“郎君莫怪,李老头就这么个人。”
“别看他是个女儿奴,实际上,除了他娘子和姑娘,在他眼里,女人都是低贱的。”
云凤楼眼眸微闪,冷哼一句:“看出来了。”李老头家在城郊十里的洛东镇。
他虽是衙门捕头,但赚的银钱也不多,没能在城里置办院子,便在洛东镇买了个四进的院子,余下银钱买了个婆子。
做饭洒扫,伺候婆娘。
李老头的娘子由此生出高人一等的感觉,学了城里官夫人的规矩,吵着闹着要给唯一的姑娘买个贴身丫鬟。
说是养着以后做陪嫁跟着一块出嫁。
李老头扣门时,就是那丫头来开门的。
“郎主。”
丫鬟行礼,低眉顺眼站到一旁。
李老头“嗯”了一声,抬脚进了院子。
丫鬟等来人都进去以后,才关了门下去烧水泡茶。
待茶水来了,李老头问丫鬟:“夫人呢?”
“小郎君生病,说胡话,娘子担心,眼都哭肿了。”
“夫人和娘子在照顾小郎君,吴婆子去请大夫。”
丫鬟送完茶,抱着茶托立在一边等侯吩咐。
“下去吧。”
李老头挥手让她出去,等丫鬟关了门离开,李老头又说道:“诸位都听到了,今日我家诸多不便,就不留诸位了。”
云凤楼四处打量,随口说道:“李捕头,方才你在孙记布庄,可不是这样的。”
“听说你最疼姑娘,看来不假。”
骆司明也不耐烦了,不过是请你女儿来问几句话,怎么滴,要命啊。
“李老头,据我所知,你和夫人就生了这么个女婵娟,平日宠得跟公主似的。”
“还找了个上门女婿,你家女婿呢?”
骆司明端起茶盏一口闷,是上好的银毫,李老头日子过得不错啊。
“你明知故问是不是。”
李老头没好气瞪了他一眼,“我女婿去省城参加会试去了。”
他当时还特意置办了一桌酒席,骆司明不也来了,还上了礼金。
这小子,是来找茬的吧。
“我哪里知道?”
“既然你姑娘不方便,问你也是一样。”
又不是谁都那么有空,一天盯着别人家破事。
骆司明摊开卷宗念道:“我们刚从离县回来。”
“离县张明府的五姨娘是你夫人的庶妹吧。”
李老头点头:“对!”
骆司明拿笔在卷宗那里勾了几下,又继续问道:“两年前夏至那天,你小姨子得了一匹龟背瑞花纹的料子,嫌颜色太鲜嫩,转手送给你姑娘了,是也不是?”
这审犯人的口气让李老头十分不爽,仰头把手里的茶水一饮而尽,砰的把茶盏重重落在案几上。
粗声粗气道:“娘们家的事,我怎么知道?”
云凤楼叹了口气,漫不经心道:“骆捕头还是太温柔了些。”
骆司明一噎,又是哪里惹这位主不快了?
但他又不敢反驳云凤楼,只好点了两人,去把李家娇娥请来。
“你们坐着,我去。”
李老头瞪了云凤楼一眼,对骆司名也生出强烈的不满。
他的姑娘虽已是人妇,但怎么好见外男。
这可是于名誉有损的事。
李老头一走,锦小渔笑道:“啧啧,规矩还挺多。”
没一会,李老头自己回来了,他神色慌张,只顾轰人。
“今日不便,你们走吧。”
说罢也不顾骆司明难看的脸色,又急匆匆的离开。
他的夫人就在外边,扬起大嗓门:“李老大,你快点,磨磨唧唧的。”
“事情不对,跟上去。”
云凤楼当机立断,几人起身,就跟着李老头跑。
“儿,你看看娘,我是娘啊。”
李老头怀里抱着团小娇娇,他身边的女子不停抹泪,边哭边喊。
李夫人也是一脸的疲惫,想来是近日睡不安稳的缘故。
锦小渔细看李娇娥,身姿妖娆,模样娇俏,眼底有些青黑,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。
李老头怀里的小团子白白嫩嫩,拍着手咯咯笑,咿咿呀呀唱起歌谣。
“杨柳杨柳漫头陀!”
“嘻嘻…”
“嘿嘿…”
明明是稚嫩纯真的儿语,听在锦小渔耳朵里,简直就是头皮发麻。
她顿时原地爆炸,两下蹦到云凤楼背上去。
好在李老头此刻心思都扑在外孙女身上,也管不得锦小渔这样是不是不符合女则女戒。
“怎么了?”
云凤楼感受到她的害怕,轻拍她后背安抚。
“那女孩嘴里的歌谣,和我那日在锦二牛家听到的一模一样。”
锦小渔压低音量在他耳边说。
云凤楼脚步顿了顿,把锦小渔放下来,改成牵着她,“我还是牵着你吧。”
锦小渔方才脑子炸裂,一股脑往云凤楼身上蹦。
“嗯。”
这会情绪缓和下来,惊觉后脊阵阵发冷,挨着云凤楼近些,他身上熟悉的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