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他落于下风,被人堵住后不知如何是好,可就在这关键时候,解围的帮手来了。 就问薛帆此时多欣喜若狂,他就说嘛,一个年轻娘们,怎么可能创作出这么精彩的故事。 他声音不小,虽然观众所剩寥寥,但难得有热闹看,几人停住脚步,还不断往这个方向张望。 叶穗拦住替她不平的团长,审视的目光望向来人。 对方背着大大的书包,厚重眼镜,方脸,鼻子有点扁,额头跟下巴位置分布着些红色痘印。 叶穗确定没见过他,但又不知这人愤怒从何而来,难不成对方看自己话剧大获成功,一计不成又找人陷害了? 故事出自她手,是她熬夜写好,又一遍遍推翻,修改,删减,耗费两月时间才定下的稿子。 甚至是排练时,有好的灵感时,还会跟疯子似的修改,抄没抄袭,她能不知道? 仿佛为印证她心中所想,也可能对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,吴副团长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。 “柳老哥,真沦落到没饭可吃的话,跟我说啊,咱们搞文化创作的,最不屑的就是搞剽窃。 你先前倒也是光明磊落,小有名气,但咋能背地里纵容人干这种事儿,你这不是晚节不保?” 在这年轻人来之前,他失落丧气绝望,觉得投资那么多的新话剧,估计都要打水漂。 可谁知老天怜悯,给了他们翻身机会。 要不是有不好惹的江潮在,他肯定第一时间跟小年轻商量,既然他是原作者,就把这个故事卖给自己。 他们看完整个表演,只要有剧本,回去自己排练也可以,到时候他们剧团出名。 至于眼前这些,就等着身败名裂,不能翻身吧。 叶穗直视对方,声音平稳且坚定,“抱歉,我不认识你,更不可能抄袭你的作品,你可能弄错了。” 江潮一直盯着对方神色,其实最开始他也跟叶穗有相同想法。 所以才会一直盯着对方神色。 观察几人是否有互动。 但看了半天,没任何破绽,再精密的计划都不可能没破绽,除非…… 薛帆嘴角噙着笑,看着义愤填膺的男人,一副要给他撑腰的表情。 “兄弟,咱们都是文学创作者,我理解你的悲愤跟苦楚,来,你好好说,只要事情是真的,我就算豁出全部,也要替你做主!” 说完不算,还恬不知耻地将手放到人肩膀上。 就在他做了这个动作后,对方脸上的嫌恶再也掩饰不住。 啪的一下甩掉他手,眼中的愤怒几乎化为实质,朝他射来,“你装什么傻!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又为何。 明明是你抄袭了我的作品跟思路,现在装什么没事人!又跟人家女同志有什么关系?” 嗯?? 好家伙,男人愤怒的话音刚落,氛围变得微妙起来。 情况翻天覆地变化,毫不夸张说,这一幕简直比叶穗排练出的那场戏还要精彩。 众人齐刷刷眼神落到男人身上,就连薛帆自己表情也微妙起来,他手臂抱在胸前。 面上透出冷笑,“你在说什么胡话?我跟你认识吗?你说我抄你的作品,有什么证据?” “你不认识我,但你薛帆大名都登报了,谁不知道?” “好家伙,原来是从报纸上知道有我这个人,所以才想来碰瓷诬陷?” 大腹便便的吴副团长跟他是一丘之貉,更是利益共同体,自然要无脑护着他。 巧的是,他跟叶穗当时一个想法,觉得肯定是叶穗故意找人来诬陷他们。 说话功夫,张娇眼睛红红的,跟她爸妈从后台过来了。 薛帆想要给目标人物留个好印象。 腾的站直身子,脸上多了几分彬彬有礼。 “叶同志,先前我创作出的负面人物,阴差阳错跟你丈夫撞名儿。给他带来不好影响。 在这我反思,也诚恳地跟你们夫妻道歉。 但同为创作者,你应该理解这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,我跟你承诺,回去了就修改反派名字。 但也请你不要让你朋友来跟我开这个玩笑。” 好家伙,张嘴就颠倒黑白。 江潮示意二人别打嘴仗,问男人,“你确定找的是他?有什么证据吗?” 方脸年轻人颔首,“野火春风的故事是我创作的,去年春天时候投向报社,故事灵感是从我祖辈经历得来的。 我是在陕城那边当知青,自打投稿后就一直等结果,可后来大概俩月后,收到了退稿信件。 上面说我故事有些个人英雄主义,不符合时代潮流,我虽然失望,但也能理解。 后来我也投稿到其他地方,但多数都被采用,这是我这两年来,被发表的文章……” 按理说两地相隔甚远,他不该发现这猫腻。 但谁让野火春风太火了,好几个地区的话剧团都来学习,引进? 男人也是跟朋友去看话剧时,察觉到故事高度重合,不,除了主人公名字有些许变化,其它细节一模一样。 正好也到他返城时候,到首都连家都没回,直接打听着来找‘天才编剧’。 好家伙,故事越来越精彩了。 一个早被退稿的文件,好端端又怎么会被改编成话剧,眼下双方各执一词,互相说对方污蔑。 论无耻程度,方脸年轻人,压根不是对方的对手。 他是拿笔写字的,打口仗落下风后,都快气哭了。 何君是大学老师,往常也曾往报社寄过稿件,看双方说老半天都没结局,过来周旋。 “年轻人,你说你当时投稿,投的是哪个刊物,有退稿原件吗?” 薛帆得意扬扬的表情,此时有些凝固。 吴副团长现在还摸不清状况。 “有退稿原件又能说明什么?没准是他从某处无意间听到人家的故事脉络,自己先下手写也有可能。” 叶穗这时已经懂何君的意思了。 退稿可以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