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穗第二天就让杜三去粮站跑了一趟,跟林站长说了下肖东方落网的事。
老人得知消息后,马不停蹄的赶来。
有江潮开的后门,一切都变得简单,不过开后门归开后门。
但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,怕他太过激动,做出什么不好的事,公安专门给他搜了下身。
老人没带尖锐,具有伤害性的东西,只拿了一张,用层层红布包住的小女孩儿相片。
“好,请进。”
对这个年轻时曾经爬过雪山,过了草地的老前辈,公安们都很敬重他。
朝人敬礼后,带他进去。
二人说了什么,旁人无从得知,但从里面传来的男人咆哮,哀嚎声,证明肖东方很是痛苦。
叶穗等在外面,听见里面传来的一声高过一声的嚎叫,心里舒畅不少。
他第一个孩子长啥样子,男人怕是都忘记了吧?
他潇潇洒洒,美人金钱环绕,前妻却被女儿的死刺激到疯疯癫癫,这辈子都毁了。
虽说他的结局逃不出一个死字,但让人这么轻松死去,又算什么!
得让他在有限生命里,回忆女儿天真笑脸,日日夜夜忏悔才行。
江潮估计跟她同样想法,所以才这么安排吧。
怎么办,越来越喜欢这个男人了。
林站长出来后,古板黝黑的面容上有些许变化。
他手搭在额前,看了下天边的云彩,虽说是下午,太阳光没那么直射,但威力依旧不可小觑。
看到眼睛酸涩,眼泪直流,他都不舍收回目光。
他记得外孙女死后没多久,女儿发疯的那天,也像今天这样,天瓦蓝瓦蓝,万里无云。
这么多年的禁锢,好像在这一刻被打破,停滞的时间,从这一刻也流动起来。
他擦了擦眼泪,由衷的跟叶穗道谢。
“小事儿,您要真感谢我的话,就再给我走个后门,每月再多批我点粮食?您也知道,我食品厂现在如日中天,缺粮缺的可狠了。”
刚才还跟她握着手的人,瞬间抽回手掌。
“那你是在做梦。”
都知道叶穗这么说是在故意打趣,寒暄一阵后,这才离开。
杜三接来的人,自然也是他送回去,这时叶穗才后知后觉,方晴也是他曾经喜欢的人,眼下虽说是咎由自取。
但结局也是悲惨了。
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是啥滋味。
懊恼拍拍头,还是对人家关心不够啊。
不过,望着人背影时,突然发现他脚下是双眼熟的新布鞋,这不是前两天小唐老师做的那双吗?
看来这二人是有情况。
叶穗抿唇一笑,她啊,操太多闲心了。
…………
市里局势风云变化,寻常老百姓感受不到影响,但对某些人来说,一点风吹草动,都至关重要。
废品收购站的罗主任,前段时间被人穿小鞋,还被人含糊不清的几句威胁,吓得当天就病了。
连续多日,都没修养好,老觉得有人在暗处窥探他。
人胆小,又疑神疑鬼,日渐消瘦。
这不听说肖东方倒台,那可真是应了那句,‘病来如山倒,病去如抽丝’。
这不病马上就好了。
连吃两大碗的面条不说,还当着孩子面儿,抱着媳妇哼起小曲儿。
面对几个孩子大喊羞羞脸,还怪豪迈的摆摆手,“上次没吃上烤鸭,这次给你们补上,一只不过瘾,买上两只!”
两只就是二十块,心疼的她媳妇直喊,“二只就是你半个月工资,今晚吃痛快了,下半个月不过了?”
男人潇洒摆手,“你放心,这次站队成功,咱们好日子快要来了!”
他不是傻子,肖东方人活络,这些年不说官运亨通大富大贵,但好歹也能算有头有脸。
这么圆滑的人,都是叶穗的手下败将,这就足以说明什么?
他上次坚定选了叶穗这一方,日后还怕没好日子过?
他可太聪明啦!
叶穗可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,成了香饽饽般的存在。
乔大叔让人送肉,已经是一个多礼拜前的事了。
她这几天一直想把肉钱还给他们,但最近江潮没时间,加上自己跟洗煤厂的为期两周的废品收购结束。
又是算账又是跟工人结清工资,还要给远在其它省份做废品收购的赵树做账。
简直分身乏术。
好不容易手里活告一段落,江潮也早下班,他们才能过去一趟。
自打周边不做一日游后,路上萧条不少,好在这段时间没人再排污,空气里刺鼻的味道少了许多。
江潮抓着方向盘,气派的吉普车跟蜗牛似的在路上挪动,八成也觉得憋屈,发动机里发出沉闷的抱怨声。
叶穗恨不得抢过方向盘,自己开车。
见她提意见,这人才稍稍快了一点。
“对了,你前两天姑姑找你开会,说了些什么吗?”
一个村子有三分之一的人受到波及,虽说受影响程度不同,但医疗单位总得提出个应对方案吧。
可惜国内这方面技术薄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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