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奶奶,我没事,这只蠢鸟就是跟我玩呢,先前在叶老师家,我们玩过几次,别看它长得凶狠,实际上可有分寸了。”
李源整理了下衣裳,还有被抓后乱哄哄的头发,替叶穗辩解。
段苓不信,这公子哥性子真怪,入他眼的,这么得罪了,还百般维护。
反观他们母子……
但公然跟他呛声,会引起叛逆小娃的反感,从而对自己印象更差。
思来想去,还是让侄子帮忙作证,段烨虽然在叶家补课,但他诚实,跟大哥似的,有刚正性格,从不撒谎。
谁知自己刚说罢,迎面传来童声附和。
“他说的没错。”
段烨推推眼镜,坦率开口。
段苓更气了,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!
眼瞅便宜小姨再要闹腾,叶穗的耐心彻底告罄。
摸摸维护她的段烨脑袋,收敛起笑意,“金雕是我养的,这点我不否认,但刚才它追着李源不放,是有缘由的。”
“什么缘由,难不成是在给他洗头?”刚利爪不停抓人头发,把人脑袋抓成鸡窝,大家看的一清二楚。
笑她过于嘴硬,不屑翻了个白眼。
面前的女人,跟她婆婆段茯是双胞胎,江潮喝醉的时候,曾跟她说过,年幼丧母之后,好些时候他都在对母亲的思念中度过。
也曾想要偷看段苓,来描绘母亲的模样,想着她要是活着的话,到这个年龄,该有几根白发,脸上又该爬上几条皱纹。
可是在看过一回后,他彻底放弃这个念头,因为市侩、贪婪自私的人,是不配跟母亲相提并论。
叶穗亦然。
“我看,你还是仔细问问自己儿子做了什么,再来声讨我吧。”
没当众揭穿,是她还有一丝怜悯之心,想让小孩儿在做了坏事后,有个自我改正的机会。
只要卫天赐承认,或者脸上露出一丝丝悔恨神色,自己就会收手。
分明是好意,但段苓却不领情,搂儿子更紧后,冷嘲道,“叶穗你倒会转移视线,这事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!
是他让你养鸟的?还是他指挥你的宠物去攻击人的?
还是长辈呢,就算想洗干净自己,也犯不着拿家里晚辈当挡箭牌吧?”
叶穗没理会她尖酸刻薄的话,看着低垂脑袋,隐隐有些发抖的卫天赐,“你要说吗?”
段苓其实也察觉到儿子异样,心中颤抖。
难道真是儿子的错?
不,不会,他才多大点,根本没干坏事的心。
先前多激动,眼下就有多心虚。
叶穗见他脸色难看,却不承认,也知道答案了。
没再逼问,而是背着手,将周围村民的情况,大体说了一下。
“大家可能觉得我危言耸听,或是转移视线,觉得这个鸟语花香、人间仙境般的地方。
生活在周围的村民,怎会有这么诡异的病情。
但我跟大家说,这并非危言耸听,我见过村里二三岁的孩童,整日上吐下泻。
也见到上了年纪的老者,在本该颐养天年的时候,还被五官退化,身体疼痛折磨。
村子里人人自危,觉得是诅咒,但在今天我才发现,并非如此,而是有人可能长年累月,往河里排放有毒污染物导致的。”
叶穗面容严肃,口齿清晰,但在外人眼里,话里内容的可信度不高。
陈宝兰饭碗被人掀了,啥礼仪跟涵养都不顾了,甚至都没看一眼合作伙伴方晴,皱眉冷嘲道,“你看看这条河,哪里有你说的被投入有害物质的样子?”
叶穗也不跟她打嘴上官司,提议感兴趣的往上爬一下,就知道原因了。
几个青年男人听完叶穗的话后,神色严肃,也不顾炎热的天儿,上去看个究竟。
等到再下来时,脸上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严峻。
本来嘛,大家都以为她在夸大,但上到高处,看见两边河水颜色的天壤之别,这才信了。
“可是,这跟你没管好宠物,险些伤人有什么联系?”
有人不解,硬着头皮询问。
可算问到点子上了,叶穗露出笑来,绕了几步,穿过狭小石缝后,到了刚卫天赐刚才打水的地方。
先前还强撑着,不露一丝怯意的小孩儿,身体突然打起摆子。
“导致他们身体出现状况的罪魁祸首,就是这条河。
村民生活用水跟这条河水息息相关,取用这些水,或是食用这条河里的鱼虾。
就是长久的从水产品里摄入有毒的化学物质,如此一来,还怕身体不会垮?
即使有些有毒物质,会稀释蒸发,但长年累月,怎么可能不出现异样!
这边水坑里还有不少黑臭刺激物儿,看来是某些人刚排出不久。
我刚刚在上面,曾看见天赐拿水壶,在黑水上灌了一整壶,现在几个小朋友仔细想想,金雕朝你们进攻时,是不是没伤害你们。
只是在阻止李源喝水?”
小孩儿们思考片刻,连连点头。
气愤填膺的现场,瞬间安静。
刀子不落到自己身上,永远不知道疼。
在场这些家属,口干舌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