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穗哭得时间长,不可避免的眼肿了,这会儿正拿煮熟的鸡蛋滚眼睛呢,江潮也不休息,就坐在他旁边,目光像探照灯似的,一个劲盯着她。
温琳琅也觉得自己太碍事了。给人梳好头发就走了。
大家好像知道小两口重逢后,有说不完的话,默契的没打扰他们。
眼睛消肿后,她给自己化了淡妆,眼下新娘妆流行的是,眉毛要黑,嘴唇跟脸蛋儿要红,最好跟猴屁股一样。
叶穗欣赏不来这个审美,按自己审美来的,鹅蛋粉加持下,肤色更白,更通透。
头发没梳成扎着红头绳的两条大辫子,而是简单盘起头发,将临时摘的月季插到发间。
耳朵两侧留下一溜儿头发,专门用烧红又降温的铁筷子烫着。
她这个年龄,是花儿正艳的时候,以前被养的好,脸蛋有点婴儿肥,但出这事后,心力憔悴后,脸瘦了不少。
婴儿肥没了,褪去些许稚气,是说不出的精致跟明艳。
江潮眼神贪婪,都舍不得眨眼。
好端端的,叶穗就叹了口气,见状,江潮马上问她怎么了。
一天之内经历了大悲大喜,说实话,直到现在,她还有些不确定,生怕眼前欢喜只是春秋大梦。
是她逃避现实,做的美梦。
但就算梦里,江潮也足够愧疚,她不想让人再有负担,抱住人腰后转移话题,“习俗说,迎亲前男女不能见面,你破例了,还有,按正常流程的话,这会儿的你,应该在门外,被伴娘刁难考验。
还有,红包你也没准备,一想就这么被你娶回去,就亏的慌。”
各地风俗大同小异,拦门塞红包,自古就有。
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,很少有不遵守的。
叶穗故意这么说,目的是转移他的注意力。
但江潮若有所思,趁她没回神儿时,追问许多细节,最后再人脑袋上亲上一口,让她等下自己,就这么走了。
结婚讲究可多,要根据双方生辰八字,计算出上车下轿的好时辰。
今天又是新娘子最风光漂亮的一天,迎亲队伍还得绕街走几圈,接受大家祝福。
在举办婚事这问题上,叶穗主意变了几变,可以说大家是争分夺秒去操办的,她真怕哪一步时间来不及。
偏偏在这节骨眼上,江潮不说目的的走了,你说,她能不担心?
邻居们凑在屋里,夸她妆容好看,又夸夫妻俩疼女儿,准备那么多嫁妆。
说着说着,就到好时辰了。
担心时,不知谁喊了一嗓子,”新郎官来啦!“
叶穗从窗户往外看,江潮穿着他那身笔挺的制服,胸口挂着大红花,背后跟着数道公安身影,就在大门口跟人拉扯。
鞭炮声此起彼伏,看热闹的邻居也将周围围的水泄不通,江潮面色苍白,还是中气十足喊道,“婶子大娘们,各位行行好,让个路吧!”
时间太短,加上他人缘没多好,也没啥伴郎,只喊冯飞带几个年轻同事来充当。
他要求还多,得年轻,身手好,还得统一着装。
几个身高挺拔,长相清俊的公安,按捺着领导死而复生的激动,跟着吆喝着,“婶子大娘行个方便,红包在这,开个门吧。”
他们人高马大,动作麻利,想冲进大门,简直轻而易举,但为了叶穗的仪式感,几人还是隐藏实力,热热闹闹按习俗走流程。
邻居们也没想到,江潮这个大局长,会按部就班来迎亲,回过神后赶紧配合,又是考文又是考武,卡着时间让他们进来的。
屋内,大家都在看公安。
温琳琅趁人不备,往她手上戴了个通体碧绿的玉镯。
叶穗一眼就看出很值钱,温家是有底蕴的大家族,不缺这类东西,但叶穗不能没点分寸,收人大礼。
二人能成为好朋友,是趣味相投,她不想掺杂上金钱,毁坏她们友谊。
“哎呀,你收着吧,等我结婚了,你再送我个稀罕物儿不就成了?
我只嫌她太过俗气,不衬咱们的关系。”
新郎官马上要进来了,喜时不能耽搁,叶穗只好先收下。
温琳琅抱了下她,“你可要幸福啊!”
叶穗点点头,这两天她最脆弱时,都是她在陪伴,自己何德何能,碰上不离不弃的好友。
感动完,拦门的婶子也在源源不断的红包攻势下,开了门,新郎官闯了进来,抱上新娘子,在恭喜声中带她出门。
孩子要嫁人是喜事,夫妻俩穿着得体衣裳,叮嘱着两个新人有商有量,好好过日子。
按照习俗,女方爸妈不能跟人一起过去,他们要在这招待朋友跟邻居。
但江潮不管那么多,一会还得宣誓,拜堂,没长辈见证那怎么行,示意冯飞等会把人接过去。
临出门前,叶穗不停叮嘱胡玉州要乖,要听话。
胡玉州咬着唇点头。
刚出家属院,一辆小轿车就停在他们跟前。
这年头,大多数人结婚,都是骑驴绕街转,只有条件特别好,能力强的新人,才能坐小轿车游街。
坐四个轮子结婚,能让人吹大半辈子了。
也不知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