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姓房,还没来得及说话。
一旁竖起耳朵,不断敷衍叶穗的女干事已经黑了脸,洗煤厂是他们家,平时再多次吐槽福利不好,同事事儿多,加班不合理等等。
但是家里不行,他们可以说。
外人绝不能诬陷。
再者说一个单位,安全生产重于泰山,洗煤厂每年差不多花好几万,在奥灰水补给薄层灰岩水的地方,以疏干,堵截的方式给予治理。
在水文地质条件简单的地段跟矿井深部,以带压或局部降压的方法开采大青和下架煤层。
除了严格的自我管理外,还对周围非法开采的小煤矿填补,治理。
可以说他们是省里连年评选出的优秀单位。
这么多年,别的煤矿时不时有意外发生,他们这却是一次都没有。
作为集体的一份子,这是大家最骄傲的地方,可是现在竟有一个丫头片子,张嘴就说他们这有渗水情况?
这不止是打脸。
这是打完后,又往脸上吐几口唾沫。
“这是我捡到的图纸,上面有提醒,也有警告,信不信由你们!”
“你可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,拿着捡来的东西来糊弄,邀功,也真是厉害。”
叶穗没有时间跟他们浪费,把那张写有威胁意味的证据扔到他们面前,拔腿就跑。
“叶同志,等等……”
跑出去老远,被人喊住,扭头一看追出来的不是别人,正是那个小领导房主任。
“虽然我在怀疑你的结论,但我也相信你的为人,认为你不会没缘由地来报信,我给你带了些资料,这是以前无证开采的小矿井出事故后的数据。
都在同一地区,煤层状况相似,透水数据应该能帮得上忙,理智上,我希望你是错误的,但是……”
就为那一丁点的可能,他也不能忽视。
叶穗收起了东西朝他点头。
没在意周围好奇的目光,她铺开上面的数字进行观察,计算,既然对方说答案在这些数据跟图纸中,那就从这里面找线索。
她是个理科生,对数字的敏感程度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。
不然当年也不会在国外年年拿到奖学金。
图纸上隔离煤柱的位置跟高度,都用红字标了出来。
又掏出刚才那个领导给她的透水数据,敏锐地发现一矿跟二矿东南区有断层为界,二矿东南区位于断层下界,这边靠近汾河,最是容易出现渗水的地区。
加上周围私营煤矿渗水数据上,有一组数据特别明显,上面写着,一般初始涌水量为0.4吨一分钟,在半个小时内会增长到4.37吨每分钟,如果持续不管。
三个小时后,测定水量会达到70吨每分钟!
如果水压不稳同时有几个渗水点,那这处靠近汾河的露天煤矿,连四个小时都坚持不了。
东南方的一矿二矿是高危地带。
危险性最高,他爸可能在那边。
但是图纸上,有一处隔离煤柱的高度,引起她的注意,要知道这玩意在矿井中的作用就很重要,它能减缓一定压力,起到承重的作用。
而这个高度的计算,也是有公式辅助。
她抓住脑袋一闪而过的不对劲,疯狂地计算。
不对,不对!
图纸上密密麻麻的圈出来的数字,让她十分焦躁,因为再这种地形跟高度下,煤柱的高度最起码得二十多米,现在却只有八米。
这玩意类似承重墙,可以保护水,地压等方面破坏地表跟巷道。
差一半承重能力减弱,坍塌几率也大了不少。
而它的位置,在西北角。
要是按常理分析,两处都有可能,对方却告诉她只有一个危险地方。
一个是正常人都会选择的危险地带,一个是科学计算出来的错误数字。
这要怎么选?
叶穗虽然对数字敏感,但在地质上是个门外汉,只靠公式跟数字似的冰冷的推算结果,她没自信。
一时间左右为难。
不知道哪个判断才正确。
如果她选择错一处,那他爸,还有其它的人,都要为她的错误买单!
这时候房主任已经带保卫科的人来了,看得出来,大家对她还不怎么信任,人家动员后,也才来了七八个帮手。
“找出渗水矿了吗?”
叶穗把两个可能地点说了。
房主任是抱着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的心思来帮忙,一听她找到两个,内心觉得荒谬,这么一个安全生产单位,有一个就是破天荒了,怎么可能连续出现两处!
他没听叶穗说的什么数字理论支撑。
带人去一矿跟二矿交界处东南角。
她等不来帮手,又无法坐以待毙,只好去拼一把西北那处。
希望……不会错。
…………
矿井里几人快把嗓子喊破了,依旧没人过来。
渗水速度越来越快,很快已经到脚腕这了,一时间恐惧笼罩心头,也没心思指责叶连山,掏出纸笔愁容满面地写遗书。
等待死亡无疑是最痛苦的。
以前那么无趣乏味的生活,现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