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厢打开,黑虎去方便了下,叶穗则在等丁二叔提前安排好的负责人。
但是吧,等了俩小时,隔壁车厢,都热火朝天卸下一吨煤了,要等的人还没来。
这种拉货的车,是有专门的线路,专门的运货点,一旦货物运完,补给填充了,就会往下一个联络点。
不会过多停留。
叶穗的耐心,在漫长等待中,消磨殆尽。
时间紧,任务重,她怕人家要走了,自己的货还没卸下来,到时候再被拉到别处。
不能及早赶回去。
见几个卸车的工人,干完活了,舔着脸上前,让人帮忙卸下来她的东西。
“我喊的人,好像有事耽搁了,可我又急,所以就麻烦几位了,当然,我也不是白让大家帮我干活。
帮我卸下来后,给大家一人二块钱报酬,你们看咋样?”
四个人,估计三个小时能卸完。
几人平时干的就是这些活,有外快可以挣,何乐不为,在她先付了一半定金后。
男人们热火朝天,开干了。
按照吩咐,几人帮她运到不远处的空地,看着一张张汗流浃背的面孔。
叶穗感激地把剩下的钱补齐。
“同志,你咋一个人送这么多东西?”
看着面前黑色蜿蜒的火车,冒着白烟离去,叶穗不知为何,心情还有点失落。
但见几个中年男人一边吃饭,一边好奇打量,她布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时。
叶穗不动声色地放开了黑虎的绳子。
害人之心不可有,防人之心不可无。
叶穗一边打着哈哈,一边等着接头人。
胖了五六十斤,毛色油亮,凶狠威武的狗子,被拴着还危险十足,这会松开禁锢,围在主人跟前,锐利眸子扫视众人时,就问,谁敢上前。
八十多个麻包整齐利落地堆在地上。
叶穗愁得脸都能拧出水来。
“哇,好大的狗!”
就在她双手托腮,考虑要是对方没来,自己要怎么弄走这些东西时,一道惊喜的声音,在耳边炸开。
叶穗扭头,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不知从哪儿冒出来,指着黑虎兴奋地直跳。
黑虎朝它龇牙,小男孩不敢靠近。
只拿着小石子,试探性地扔往四周,好吸引黑虎的注意力。
好几番试探下,黑虎也不想搭理它了,趴在叶穗脚下,感受到石子落到跟前时,只是掀开眼皮子,懒洋洋的看着他。
“喂,你是这个狼狗的主人吗?”
小屁孩逗狗不成,趾高气扬地朝叶穗问话。
一脑袋烦心事的叶穗,哪儿想搭理他啊,跟黑虎一样,瞥了他一眼,收回视线。
不过只一眼,看出这小胖墩身价不菲。
这个年代就能穿一身运动服,脚踩回力鞋,白白嫩嫩,家庭条件一定不错。
“问你话呢,怎么不吭声,你是哑巴吗?”
小孩子长得浓眉大眼,可惜就是长了张嘴。
叶穗漫不经心询问,“哑巴问谁呢?”
“哑巴问你呢!”
小胖墩口齿伶俐回应了,但话说出口,就咀嚼出不对劲,白嫩小脸上,满是羞恼。
叶穗也不跟他斗嘴,掏出锅碗瓢盆,露天做饭,这会也不计较吃啥了,手里有啥原料就做啥。
白菜鸡蛋疙瘩汤,寻常简单的东西,但在这寒冷的野外,别有一番风味。
她没理会小胖孩儿。
但耳朵却没一会儿清闲,一会问你狗子卖不卖,一会我家可有钱,你得罪我没好下场。
叽叽喳喳好半天,才蹲在她跟前,双眼湿漉漉望着她的疙瘩汤,一个劲吞口水。
“你,能不能给我也盛一碗啊。”
叶穗笑了笑,早就听到他肚子饿得咕咕叫,忍到现在才要吃的,倒让她刮目相看。
见他不停吞口水,叶穗大发善心,盛给他一碗。
这小子捧碗吃得狼吞虎咽,对她递来的饼子,也是来者不拒,这个吃相,就好像几天没吃过饭似的。
吃着,吃着,小男孩动作一顿。
手里的饼子扔到地上。
一个劲地拍着胸口。
叶穗抬头望去,小孩儿已经说不出话,捂着自己喉咙,想咳又咳不出的样子。
脸色也越来越难看。
周围几个等待卸货的工人,见这边情况不对,围了上来,见他如此,七嘴八舌提着建议。
“这是卡住了,快拍后背!”
眼瞅他们就要拍背扣他嗓子眼,叶穗及时制止,示意他们让开,自己则到小孩背后。
拳头握住,手在前方,然后将拳眼位置对准胃部,即剑突下位置,向斜上方三十度左右挤压。
周围人没见过这种奇怪法子。
但见小孩越来越难受,纷纷提醒她,这个法子没用,别浪费宝贵时间。
叶穗仿佛没听见,手上力道不减。
一下,一下,使劲冲击他腹部位置。
生死关头,救助就在电光火石间,但于叶穗来说,时间像被无限拉长,终于,在最后一次冲击之后,一大块饼子被吐了出来。
刚刚连哭都哭不